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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都市小说:《小科员的女“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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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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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慎三低声下气的说道:“李书记,我都成了过街老鼠了,还戳在云都给人当靶子吗?你说说看,我除了躲起来还能怎么办?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好端端的江州方面又插手了,还把咱们已经控制中的重要证人给带走了?你急着把我找回来,又约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城里,到底要干嘛?”

  李建设冷着脸说道:“你以为你一走了之,这边就稳稳当当等着往下发展啊?我告诉你,案件出了大变数了,现在不单单是咱们谁都难以置身事外,就连省委都……赵慎三,即便你躲到了河阳,河阳也不是一个消息封闭的地方,你真的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赵慎三一呆说道:“我关闭了手机,在河阳除了郑焰红,没有接触任何别的人,郑焰红这几天正烦恼内讧的事情也没说什么,听你说的意思出大事了?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你还是别问了,前面就到了,咱们赶紧进去跟陈书记碰头了再说。”李建设看车已经停了,就不再说了。

  这个南岸水韵小区,是南州市早些年开发的小区,当时在卢博文之前的市委书记牵头下,把北区规划为高档学校集中区,省外国语学校、实验中学等有名的学校都要迁过来,缓解市中心庞大的压力,结果就带动了周边地价的飙升跟住宅区开发热潮。谁知轰轰烈烈的进行了一半,却因为这些学校不愿意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联合以学生安全为理由集体到省里反映问题,李文彬就把这个规划给毙掉了,但是这里的小区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也只能硬着头皮盖好了,也卖出去不少,但因为周边一直不成规模,根本没有入住率,也就成了南州最有名也最名副其实的鬼城了。

  此刻,车就停在小区最中心位置的一栋三层别墅门口,这栋别墅掩映在一丛翠竹跟好多高大的香樟树中间,不把车开到跟前,根本看不到楼上亮着灯,又正处小区中心,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人。

  赵慎三心里暗暗忐忑不安,心想闹得这么神秘,就算是今晚他被留在这里关起来黑掉了,估计也没一个人能知道!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他就想起了了悟大师说过的一句话:“凡是你一念中所想的,就都有可能成为现实。”他激灵灵打个冷颤,赶紧“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心里暗暗说道:“阿弥陀佛,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原本这个小区就是为那些不差钱,却在乎孩子会不会受罪的大款家长准备的,故而极尽奢华,就三层楼的别墅居然装电梯,真是烧的了!

  李建设看来是已经来过了,他没有上电梯,带着赵慎三走到门口,掏出一张卡片样的东西插了一下,门就开了。两人

  从大门进去,看到宽大的客厅里有四个正襟危坐的武装丨警丨察,旁边的几扇门全部紧紧关闭,不知道里面会不会隐藏着重装炮一类的东西,整个场面看起来诡异的好像楼上正在发生恐怖分子暴乱一样。

  李建设目不斜视,也不跟那些丨警丨察打招呼,大步跨过大厅就朝楼梯走去,赵慎三只有跟着,心里更加不知深浅了,乳白色的木楼梯看上去那么高雅温馨,给他的感觉却如同铁牢房一般恐怖!走上二楼,小客厅里依旧是四个武装丨警丨察,房间依旧紧闭。李建设没有停,接着走上了三楼,终于停在了一扇门前面,轻轻的敲了敲,而赵慎三就走这么两层楼,感觉到背上的衬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湿透了!

  门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男人,看到李建设之后并不放行,而是盯着赵慎三问道:“这位是谁?请提供一下证件。”

  李建设答道:“他是云都市纪委书记赵慎三。”

  可是那人却依旧说道:“那就请赵书记提供一下证件。”

  幸亏赵慎三带着身份证,从钱包里抽出来递了过去,那人接过去仔细看过了,还拿出一个像火车上乘务员验证身份证那样的仪器照了照,这才还回去侧过身子说道:“请进。”

  房间里居然并不是只有一个空间,外间坐着几个陌生人, 那个验看赵慎三身份证的人领着他们俩走到又一扇门门口,直接推开门自己先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说道:“二位请进吧。”

  弄得如此神秘,让赵慎三几乎腿都要软了,若非他强大的内心在支撑,换一个人看到这阵势,说不定没上来就趴下了,此刻房门洞开,李建设收敛气息率先走了进去,低声说道:“各位首长,赵慎三来了。”

  赵慎三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因为屋里有六个人,却仅仅两个是他认识的,一个是省纪委书记陈伟成,另一个是省政法委书记兼公丨安丨厅长方子明,其余四个一个都不认识!

  上首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根部已经花白了一大半,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但浑身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精气神来,一看就是长期掌握绝对权威的领导。左右分别是两个接近五十岁的男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最左侧,再下手就坐着陈伟成跟方子明。看起来,陈书记跟方厅长两人的职务居然是这些人中最低的。

  “你就是云都纪委书记赵慎三?我是中纪委的连月冷,这几位都是京城相关单位的同志们,我们来南州了解一些情况,请你过来配合一下,你请坐吧。”那女人的声音跟她的气质一样,干脆、冷冽,却带着莫名的一种威压感,此刻说道。

  “啊?您是连书记?久……呃……”赵慎三一听到这女人就是威名赫赫、号称国内纪检系统第一神剑的、中纪委监察部监察一室书记连月冷,吓得脸都白了,刚想套近乎说句“久仰”,却硬生生又被憋回去了,赶紧狼狈不堪的坐在小沙发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伟成跟方子明此刻也成了锯了嘴的葫芦,连书记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关于肖冠佳的自杀……”连月冷想切入正题。

  “什么?肖冠佳死了?什么时候的事?这怎么可能?”赵慎三今晚一踏进来,情绪就如同越拉越长、越拉越紧的橡皮筋一般紧绷着,听到连书记又爆出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更是让他的橡皮筋一触即断,失态的跳了起来叫道。

  “小赵,坐下好好听连书记讲话!”陈伟成看赵慎三出了洋相,赶紧低声呵斥道。

  赵慎三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坐下了,嘴里还是喃喃的低声说了句:“肖冠佳绝不可能自杀的……”

  连月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扫了一眼陈伟成轻轻摇摇头,暗示不让他讲话,她也不急于开口,等赵慎三的情绪平静了一点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小赵书记是负责这个案件调查的同志,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很具有借鉴性,那么你就谈谈你对这个突发事件的看法吧。”

  赵慎三猛地抬起头看着连月冷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越看越有一种莫名的惶恐,那两簇亮光仿佛射线一般正穿透他的血肉之躯,钻进他内心深处跟大小脑的沟壑里,察觉他想隐藏的一切阴暗面。

  “连书记,这几天我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我妻子任职的河阳市疗养,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冠佳真死了吗?是怎么样的状况下死的?我需要知道情况,否则我谈看法的时候,岂不是无所凭据吗?”赵慎三控制住情绪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就把情况给他一份。”连书记冲那个年轻点的陌生人一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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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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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那个四十来岁的人递给赵慎三一叠资料,他接过去看时,却看到是公丨安丨局的法医鉴定证明,跟事发现场的照片等东西,触目可及的第一张照片,就是肖冠佳死亡时的照片,只见他躺在一张有着雪白床单的床上,一只胳膊无力的垂了下去,满地就是暗褐色的血迹,整张脸惨白狰狞,看上去惨不忍睹。

  赵慎三一张张看着,死亡时间是前天夜里,恐惧跟震惊渐渐被一种愤怒所替代,他通过前段时间对案件的调查,对肖冠佳这个可悲的男人产生了深深地同情心理,还在取证的时候暗地承诺过肖冠佳,一定要还他清白,还他自由。可是,这才几天呀,这个如果不是错娶了一个蛇蝎妻子,将会是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甚至连他的死,都被冠上“畏罪自杀”的可耻称号,让他的死变得没有一点意义!

  因为愤怒,因为心底萌生的一种强烈的负疚感,赵慎三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神态时常,他恢复了敏锐的观察力,人也显得越来越冷静,一张张反复的看着那些让他从心惊肉跳到热血翻滚的照片,越看心里就越是充满了疑窦。

  终于,赵慎三把手里的材料往面前的茶几上一丢,带着讥讽问方厅长道:“方厅长,请问这尸检报告是你们公丨安丨厅的法医做出的吗?就这样草率的认定肖冠佳是割腕自杀?难道就没看到他腿上、脚上的伤痕吗?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丨警丨察,却也不认为那些明显的伤痕是尸斑!而且,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若非受到重大刺激,肖冠佳绝不会自寻死路的!”

  连月冷一直没说话,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慎三质问方子明,而方子明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公丨安丨厅长,面对赵慎三的质疑,他平静的回答道:“我们根据现场的调查取证,以及对陪伴肖冠佳的纪委工作人员进行问询,确定在肖冠佳自杀前,曾经有过不正当手段审讯的事情,相关人员也已经作出处理了。至于他的死,的确是一切证据显示均为自杀。初步判定肖冠佳在受到体罚后精神崩溃,半夜弄烂了自己的眼镜,用镜片割破了腕动脉自杀的。”

  “不是有专门的生活小组陪同监视的吗?为何他从切腕到死亡这么长时间就没人发现?按常识,一个人的血液流出三分之一以上才会死亡,而这个过程针对用镜片毛糙的割开这么小一个伤口的几率来推算,最起码需要二十五分钟以上,这么久陪同就没发现,没抢救?还有,从照片看,肖冠佳的体位有明显的挣扎痕迹,要不然床单、被褥不会乱成一团,连枕头都掉在了地上。一个人临死的时候,求生的**会让体能大增,肖冠佳能够把床上用品踢成这个样子,东西都掉完了,他整个人却诡异的没有掉下床,这是什么原因?这么大动静没人知道又是什么原因?这一切都是你们公丨安丨人员的调查权限,我仅仅质疑无权否认,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据我之前的调查结果,肖冠佳在这个案子里根本就是一个无辜者,我们继续控制他,是为了迷惑真正的犯罪分子,迟早会还他清白的,这种状态肖冠佳心知肚明,试问一个马上要获得自由的人,会在案件即将落幕的时候自杀吗?就算是遭到了体罚,也不能导致他的精神崩溃!要是肖冠佳是一个精神脆弱的干部,早在被拿下之初就死了,等得到现在?所以,我个人认为这场突发事件必然有幕后隐情,恳请你们详细核查,不要让一个无辜的同志含恨九泉!”赵慎三激动地说道。

  “小赵书记,冷静点,先喝点水,咱们慢慢讨论。”连月冷其实

  很欣赏赵慎三的态度,此刻就温颜说道:“你之前对这个案件进行的调查结果,伟成同志已经全部提供给我们了。我详细看了,觉得你不愧是他看中的接班人,你的调查结果那么详细真实,这是很了不起的。不过,对于肖冠佳的死,我们还是需要理智的看待,尊重公丨安丨机关给出的鉴定结论,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可以吗?”

  “我……对不起连书记,是我莽撞了……”赵慎三说道。

  “我们明白你的委屈,陈书记已经跟我说了你的处境跟省里为了案子,暂时做出让你参加党校培训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出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们过来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你这个具体经办干部如果走了,很多情况会很麻烦,故而,今天让你过来是通知你正式参与这个案件调查组,从今天起,你就留下来跟我们共同工作吧。”连月冷说道。

  赵慎三心里不平衡极了,但却不敢反驳,只能是忍气吞声的说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小赵,你跟我进来,我有些情况要单独问问你。”连月冷站起来,拧开一个房门走了进去。

  赵慎三愕然的看了看陈伟成,当看到他不易察觉的轻轻点点头时,游魂一样站起来跟着进了那间房。他刚进门,房门居然自动关上了,(其实,是那个年轻干部从门外拉上的,但赵慎三心神不定没察觉。)虽然仅仅是轻轻的“咔哒”一声,却把赵慎三吓得一个激灵。

  “别怕小赵,过来坐。”连月冷已经在这间屋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看到赵慎三的反应,指着对面的一个皮凳子让赵慎三坐。

  赵慎三坐下了,也不敢说话,静静地看着连书记大气都不敢出。

  “呵呵呵,小赵,你好像很怕我?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我们单位有个领导同志在我来之前特地提到过你,所以我知道你是一个能信得过的好孩子。别紧张,咱们随便聊聊。”连月冷突然笑着说话了,这就让她在外面时的煞气消除了不少,有了一种长者的慈祥了。

  “谢谢连书记信任我,您请问吧。”赵慎三说道。

  “肖冠佳的妻子是姚氏集团的长女,跟姚老也有着很深的感情,肖冠佳本人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物,故而,肖冠佳的死如果不尽快调查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结论,我们大家都难辞其咎,这一点你想必清楚吧?”连月冷问道。

  “是的,这绝对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突发事件,咱们应该谨慎下自杀的结论,进一步调查取证。”赵慎三答道。

  “呵呵,你妻子郑焰红的社会关系挺复杂的嘛,我们单位的领导介绍你的时候说是侄女婿?看来,卢博文书记眼光不错,认的女儿好,女婿也不错!”连月冷又貌似闲聊了。

  “嗯,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我一贯尊称他大叔的。”赵慎三恭谨的回答。

  “小赵,听说,白满山同志到h省上任后,跟文彬书记不大合得来?”连月冷突然问道。

  “啊?这是谁……”赵慎三一开始进来时的思路全部在肖冠佳之死和这个案子的联系上面,后来连月冷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貌似闲聊,他的情绪就松懈下来了,谁知突然间她又冒出来这么一句高压线一般的问话,让他几乎冲口说出“这是谁在造谣?”这样一句大不敬的话来,都到了嘴边了总算意识到了对面这人的身份,赶紧咽下去了。

  “你不要这么戒备嘛,我们为什么要进来单独谈呢?就是我想随意点聊一聊,我也是想多了解一点h省的基本情况,还有拉近咱们俩之间的熟悉程度,给我们俩彼此都有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便于咱们后期共同工作嘛,你不用害怕。”连月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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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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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戒备?随意点聊一聊?开什么国际玩笑!您老人家是谁呀?中纪委副书记、兼着纪检监察室一室的主任,国内纪检系统赫赫有名的冷青天,在您这把利剑之下折戟沉沙的贪官污吏车载斗量,以您老人家的威望能力,可以说省部级及以下干部您都能一言定盛衰,我要是真信了您的话,跟您随意聊的话,没准等下聊天结束我就直接被武警带走喝稀饭去了!

  赵慎三一边腹诽不已,一边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分析着连月冷的来意,越分析越觉得毛骨悚然了!

  刚刚在外面遇到李建设,急匆匆就进来,车上李建设除了责怪他不该失踪,没有提一个字关于京城来人的事情,难道他就不知道提前提醒一句吗?哎呀!赵慎三猛然想起自己坐上李建设的车,只顾打听发生了什么变故,恍惚间瞟了一眼司机,根本不是李建设的司机小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此刻细细一想好似穿着警服。看来,李建设说话是有忌讳的!

  赵慎三仔细的回忆跟李建设来的路上那短短的几分钟,他现在已经充分认识到了目前的处境之严峻危险,明白一句话不慎很可能就会引发多米诺效应,所以顾不得在连书记面前呈现一副白痴相,绞尽脑汁的回想着李建设试图带给他的某种提醒或者是警诫。你还别说,真一想还真是被他想到了一段看似平常却余味无穷的话:“你以为你一走了之,这边就稳稳当当等着往下发展啊?我告诉你,案件出了大变数了,现在不单单是咱们谁都难以置身事外,就连省委都……赵慎三,即便你躲到了河阳,河阳也不是一个消息封闭的地方,你真的就没听到一点风声?”

  天哪!原来李书记的确已经提醒他了,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就连省委都……都什么?都被牵连了吗?当时他随口说郑焰红忙她自己的工作可能没留意,此刻才觉得就算郑焰红再忙,事关中纪委来省城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市委书记绝对不可能得不到消息的!而且以她的政治敏感性,听到这样的消息绝对不会随听随忘连赵慎三都不告诉的,她没说,就只能是她真不知道。

  是怎么样的保密工作能够让中纪委来了一个副书记带队的工作组,连市委书记一级都得不到信息呢?看来连书记此行绝对是雷霆不及掩耳,连省里都是措手不及的,换言之,连陈书记跟李建设都得到了严肃的告诫,坚决不准泄露情况,故而,对赵慎三虽然是夺命连环coll,李建设也不敢泄露半个字找他的真正目的。既然李建设明知道他不可能得到消息,干嘛还废话般的问他河阳又不偏,他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呢?这岂不是最绝妙的提醒吗?

  为什么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从刚刚一层层武警密布,戒备森严的阵势就不难推测了,肯定是连月冷联合了特殊警力协同办案,别说别人了,就参与这次调查组的成员,每个人都接受着极其严密的监视,等闲想透出消息去,那是自找倒霉!

  傻傻的看着一脸慈祥的连月冷,赵慎三可没有被她的慈爱所迷惑,这个女人有多大的煞气跟威望他当然明白,而且以她的身份,绝不会如她所说,仅仅因为肖冠佳的死上面有议论就率队前来参与调查。

  要知道国内的纪检调查都是有着极其森严的等级制度的,以前咱们就简单讲述过调查权限分设制度,那么,像连月冷这样的中纪委副书记级别领导,若非涉及到省部级干部的调查事宜,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带队出马的。而肖冠佳仅仅是个副厅级的地方副职,这个案件又是省纪委已经牵头在查了,陈伟成亲自挂帅原本就已经规格很高了,现在中纪委参与进来只能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对地方纪委彻底失去了信任,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

  当然,潜在的可能性还有一种,那就是,连月冷书记亲自率队前来,表面上是参与调查肖冠佳死亡一案,其实另有目的,调查的根源很可能就是省部级领导了!

  此刻,再联系李建设说的那句“连省委都……”赵慎三立刻想到,肯定是有人在上层做了文章,导致上层对h省省委方面的某位领导或者是整个丨党丨委班子有了严重怀疑,这才打着参与云都案件的旗号前来,暗中调查省领导的情况。

  赵慎三觉得刚刚上楼时后背上冒出来的汗水这会子已经直接在衬衣上变成冰块了,贴着他的脊背,湿湿凉凉黏黏腻腻,简直如同有成千上万条恶心的粘虫趴在背上蠕动一样让他几乎发疯,但他却不得不保持着傻坐的姿态,只在脑子里飞速的做着判断。

  省委方面被连累的会是谁呢?如果说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是肖冠佳,后来又牵连到陶天国的死,紧接着赵慎三这个调查者也被检举的无所遁形,估计至此,就已经引起上面注意了。

  若说连月冷的来是因为肖冠佳之死,绝对是无稽之谈,因为赵慎三已经今非昔比,对纪委的调查手段跟形式套路有了一定的深入了解了,明白连月冷能出马带队公开露面,绝对是中纪委已经在外围布控调查取得了初步的进展,虽然不能说有七八成的把握,最起码不会导致她这把神剑出鞘却师出无名。换言之那就是说,远远早于肖冠佳的死,中纪委就准备参与了。

  从时间段上卡的话,引起上层注意的可能性会是什么呢?这个案子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陶天国的死,发改委副主任这一职务是如何来的?后来乔远征又是如何去的?当时在h省坊间都有很离谱的谣传,好多人都说陶天国是白老板的人,原本跟云都的案子仅仅属于正常性管理审批,但主要省委领导为了达到彻底洗掉重要单位的白系人马、掌控发改委绝对控制权的目的,放着经验丰富、资历雄厚的云都市纪委书记侯长生不用,偏偏提拔了一个毛头小伙子赵慎三来主审此案,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赵慎三是主要省委领导的干女婿,更是一号首长最信任的干部,让他出马,就算陶天国无罪,想把陶天国陷进来也易如反掌,毕竟现在的领导干部哪个查不出问题?陶天国被逼死,一号首长立刻把身边的秘书放下去顶替,还宣布的是常务副主任,掌握发改委全面工作,算是硬生生从政府手里把这个号称“二政府”的单位掌控权抓了过去。

  当时这个传言曾经在h省喧嚣尘上,甚至网络上也有相关的帖子出现,说的煞有介事的,一眼就能判断出若不是圈内人士,绝对造不出如此有鼻子有眼的谎言来。当时赵慎三察觉这件事后,根本没有告诉李文彬,就直接让媒体的朋友把帖子处理掉了,至于民间传言,不理会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果然这股妖风刮几天之后就自行消弭了。

  这是一个导致上层对h省党政不和谐出现怀疑的猜测之一,另一个猜测,就是赵慎三自己是导火线了!

  赵慎三这个从一开始担纲此案,就始终像一条刚扔进油锅里的鱼一般发出惊天动地动静的人,非但当好了替省纪委掩人耳目的靶子,还出奇制胜的调查出了省里都没法调查出来的绝密内情,可以说是李文彬也罢,陈伟成也罢,最最英明的一次用人措施了。但是,这仅仅是了解内情的人才会如此理解,对于外界并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讲,他赵慎三就绝对是一个“悻进”的代表了,更是衬托出以李文彬为代表的省委方面在用人问题上的随意性跟草率性,还有着任人唯亲之嫌。毕竟,他是卢博文公开的女婿人尽皆知,还是京城首长家公开认可的小一辈自家人,而李文彬作为京城首长家的嫡系,用赵慎三来对付白派的异己,简直是顺理成章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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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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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赵慎三给外界的形象是一个**不羁、亦正亦邪的人物,就算是调查案件,也能够一路走一路笙歌艳舞极尽奢华,检举信满天飞,上次京城就收到很多,却因为省纪委强力担保并强力阻止高层参与,这才没有引来高层人物。而这次,终于因为肖冠佳的死给了上层一个绝妙的介入机会,神剑连月冷亲自出马只有一个可能——高层关注的调查对象来头不小!

  赵慎三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些疑惑,若说是前几年白满山行事过分,处处跟李文彬较劲的时候,高层对两府不和谐介入调查还可以理解,可是经过这几年的磨合,两人已经都找准了位置,明白了对方的底线,“将相和”的戏码也唱的轰轰烈烈十分精彩,相处间已经很和睦了啊,为何在这种时刻,会出现这种局面,以至于高层连神州第一剑都出动了呢?

  连月冷刚刚问的那些话,貌似拉近跟赵慎三的关系,先提到首长家的关系,又

  提到卢博文,后来又谈及李文彬跟白满山不大和谐,当时那些话听起来很是风马牛不相及,此刻经过赵慎三的通盘分析,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内涵了!这岂不是说,连书记最想知道的,是李文彬线上就有哪些嫡系,而李、白之间是否存在可以引发你死我活斗争的不可调和矛盾呢?或者是说,这次上层对省委某位领导要展开全面纪律检查了呢?如果是后者,上面想查谁?

  虽然叙述起来这么久,但这诸多的思绪出现在赵慎三大脑里,也就是电光火石般的短短一瞬而已。而连月冷在这段时间也难得的没有打断赵慎三的思路,更加没有继续追问。她是一个极其睿智的领导,明白适当的给对方判断状况的时间并非是纵容对方做出应对的措施,因而错失趁热打铁突破对方防线的机会,反而是一种明智的以退为进,因为等对方精准的判断出面临的局面不可躲避后,反而更容易放弃抵抗,和盘托出她想了解的内容。

  “连书记,您刚才的问题,我无法回答您。”赵慎三迅速做出判断后,怎一个胆寒了得?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高度戒备,明白自己说好听点是参与连书记主持的案件调查组了,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被扣在这里失去自由了,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失去跟外界的联系,成为一个聋子跟瞎子!而且,他所说的每句话都会在日后的某个听证会上变成呈堂证供,导致李文彬或者卢博文乃至陈伟成或者齐同义等某个人遭遇巨大的变数,故而,他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虽然已经拼命地调整情绪了,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哦?仅仅是一句闲话嘛!这种传言我在京城都时常听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全国这么多省,很少听到说哪个省两府亲如一家的,无非是传言罢了,也没听说中央因为流言就把哪个省的领导给撤了。”连月冷觉察到赵慎三的紧张情绪后,故意轻松地调侃道。

  “就我个人来讲,觉得李书记跟白省长各司其职,是最懂得配合的班子了,至于您说的不和谐流言我没有听到过,也许我这个人不喜欢八卦这些,也就没人来我跟前八卦了吧?”赵慎三本着做好人说好话的原则回答道。

  “好吧,那就不谈这个问题了,我们谈谈这个案子吧。”连月冷看出来赵慎三的戒备性很强,果断转移了询问方向问道:“首先,让咱们被动甚至震撼的,肯定是涉案人员的意外死亡问题。从一开始省发改委副主任陶天国的跳楼,到现在肖冠佳的割腕,两个厅级干部就这样送掉了性命,而我们作为纪律检查工作者,首先要负对涉案人员监管力度不够的责任,你说是不是呀?”

  “对,连书记说得对。”赵慎三早就判断出,陈书记肯定对连书记不会做任何调查情况方面的藏私保留,该说真话的时候还是说真话最稳妥,就审慎的说道:“陶天国的死,是因为我们队伍中间有人违规给他通报了调查结果,导致他畏罪自杀。因为我接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让我脱离工作岗位全脱产参加中央党校的后备干部培训班,故而在交接的时候,这个调查报告我已经交给了暂时负责纪委工作的李建设书记,省纪委陈书记处也有一份,这个违规通报人也已经被我们内部控制,连书记可以随时询问。至于肖冠佳的死,刚才在外面我就已经表达过了我强烈的怀疑,建议咱们专案组协同公丨安丨机关详细调查隐情,弄明白存不存在杀人灭口的嫌疑。”

  “嗯,小赵,咱们先抛开两人的死亡原因,分析一下死亡背景,从陶天国开始分析吧。据目前的证据看,这个人依仗省政府方面的绝对信任,在发改委一贯桀骜不驯,连一把手的帐都不买,就连省委方面对他的命令都屡次不执行,还肆无忌惮的利用审批权力索要好处费。这些情况省纪委早就掌握了,只是没有到达对他立案调查的程度,恰好云都案发,他也就被牵扯进来了。你刚刚说咱们队伍内部的人给他通风报信,这材料我看过了,这个人叫田振林对吧?是李建设同志培养并信任的第二梯队人员,我记得有一次国家异地办案抽选干部参与,你们h省推荐的就是这个同志,其职业道德应该不会存在问题,会不会他这样做也是在执行某种命令?”连月冷的谈话技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她明明想搞清楚一件事,却把这个圈子绕的极其大,说的很多都是赵慎三早就知道的废话,就是等待赵慎三懵懂间跳下去,一言不慎说出田振林的目的是派系斗争。

  但是赵慎三可半点不敢把这些话当废话对待,在听的时候他就调动全身所有的注意力,把这些内容一字字听到脑子里并快速加以分析,时间关系让他的分析不会太透彻,但就在他这种极其不充分的分析下,就品味出连书记谈话技巧造就的“圈子”里,最起码包含着两层让他不寒而栗的意思:第一,陶天国是政府方的人,对丨党丨委一直不买账;二,通报信息逼死陶天国的是李建设最信任的田振林,而李建设又是陈伟成书记最信任的人,陈伟成书记又是省委的人,如果田振林是受命行事,那么,指使他的人是谁以及为什么要达到这个目的就不难猜了。

  “不,这一点我可以非常绝对的证明,这个田振林的确是一个变质的干部!可能因为他对仕途的期望值过高了点,目前的位置又低了点,故而,他放弃了踏踏实实的工作获得升迁的阳光大道,选择了跟疑犯合作换取政治资本的邪路。有关的调查材料我不知道陈书记给您了没有,这个田振林绝对不可能是受领导命令逼死陶天国的,我们h省没有会下这种命令的领导存在。”赵慎三非常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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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的是肖冠佳的妻子冯琳吧?陈伟成书记没有对我隐瞒任何隐情,所有的绝密材料,包括你们商定暂不公开引蛇出洞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也很痛心冯琳这样出自良好家庭的女孩子居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但是,田振林若是仅仅想从冯琳那里获得姚老的帮助,就受她指示逼死陶天国,我认为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了。而且从你调查出来的材料看,我对田振林开始变质跟冯琳合作的时间有不同意见,我认为他是从跟你去香港回来才开始变质,之前的行为还是严格执行行业内命令行事的。”连月冷尖锐的说道。

  赵慎三答道:“田振林变质这个结果是我调查出来的,连书记怀疑真实性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觉得,除非是有人害怕陶天国开口会带动违法利益链条断裂,除此之外没有人会给他命令恐吓陶天国。而据我们的调查结论,陶天国的账目来往十分清晰,所有的利用职权索要贿赂全是个人行为,并不存在上层领导跟他沆瀣一气的情况。故而,我还是坚持我的调查结果,这的确是田振林跟冯琳达成的协议。”

  “你怎么那么断定冯琳那么早就介入了呢?田振林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利用证据恐吓甚至逼死陶天国,但你用什么证明田振林没有接受冯琳之外的领导授意呢?”连月冷冷冷问道。

  “可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田振林接到了领导授意呀!”

  “省发改委常务副主任,在地方上属于非常热门的副厅级位置,陶天国没死,就有传言文彬书记的秘书乔远征即将取代他,他一死,这个任命立刻下达,乔远征一个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就走马上任,还一下子超越陶天国担任了常务副主任,看来,这个乔远征工作能力很强啊。”连月冷终于直击中心了。

  赵慎三果真被连月冷的话惊得心尖子只颤,连书记带队前来的真正目标已经呼之欲出,这让他几乎悲愤的想要仰天大呼,替心目中那个可敬的人做辩护了!但是,如今的他早就没有了当初热血沸腾就冲冠一怒的幼稚了,明白越是在这种条件下,他越是不能表现出太过热衷的拥护态度,那会适得其反,更坐实了那个可敬的人培植私人,跟政府抢夺决策权,不惜一切营造利益圈的问题,就暗暗握紧拳头,指甲掐着手心,用疼痛硬逼自己冷静下来。

  “乔远征在省委办公厅任职,三年前就是副厅级干部,担任着综合一处处长的实职,他在文彬书记跟前已经工作了接近六年,外放也是很正常的。之前就有传言说他要去河阳市担任丨党丨委办秘书长,是因为陶天国的突发死亡事件导致负面议论太多,省委组织部确定让乔远征赶紧上任,也不外稳定的目的,其余的,我是地市干部,不敢揣测。”觉得不会失态之后,赵慎三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连月冷一笑,很性情的说道:“其实也可以理解嘛!发改委是一个权利极大地单位,更是政府方面执行权力很集中的单位,省委方面操控着人事权,对经济建设方面的执行力度显然比不上政府,委派一个信得过的同志去挽回负面影响也在情理之中。呵呵,连你这次跳级接任云都市纪委书记,也不外乎这个理由啊!毕竟,这次闹得太不好看了,若是不让信得过的人去处理,恐怕谁都无法安心吧。”

  赵慎三热血上涌,开口说道:“……连书记,您这些话,慎三无法回答……慎三承认个人资历太过青涩,但是

  ,就这个案件而言,又觉得陈书记推荐我出面此举有着深远的意义。如您所说,基层关系错综复杂,我这个人呢,又是出了名的高调,把我摆出来做出招摇局势,掩护省纪委暗地骑兵突袭,绝对是一个好的人选。而且……您刚刚提到我跳级,这点我也……我也不太能认同,因为我在担任凤泉县县委书记的时候,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市委常委了,就算后来从代理政法委书记直接任命为云都纪委书记,也没有超越我的级别,同样都是副厅级,同样都是常委。”

  “嗯,刚才我的说法可能有不到之处,小赵啊,咱们俩纯私人的谈话,我有比你年长,即便说错了也无所谓吧?”连月冷笑道。

  “当然当然,连书记这么说其实也不算错,毕竟按照民间不成文的排序方法,纪委书记也许比政法委书记靠前一点吧?”赵慎三赶紧点头不跌的答道。

  “唉,你这个年轻人啊,挺好一孩子,思维敏捷又懂得分寸,查案子也很有一套,我看了就喜欢,甚至都起了爱才之意,想把你带走好好培养呢!不过你呀,还是太幼稚了啊,就算是为了查案,怎么能为了掩人耳目招摇过市呢?弄得检举信满天飞,上上下下都因为你被动,现在不怕告诉你了,连我桌子上,都有大堆检举你的材料呢!若不是文彬书记跟伟成书记极力替你担保,恐怕对你的外围调查布控早就开始了。所以,你可一定不能辜负文彬书记跟伟成书记的期望,千万不能觉得你是博文同志的女婿,就躺在父辈功劳簿上无所事事啊!”连书记一副长者的谆谆教诲口吻,其目的依旧不外乎迷惑掉赵慎三的戒备心理,诱使他说出关系网的真相。

  “……连书记,您这番话……更让我无法回答了……的确,慎三是个纪检系统的新兵,难免把做基层一把手时那种比较嚣张的工作做法带到严肃的纪检工作中来。可是,我今年三十多岁了,早就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以及独立生活的**了,就连我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如何工作,又是如何行事做人的,更何况我的上级领导呢?他们信任我的个人能力,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负责这个事务,对我已经不再负有任何的抚养监管权利了,我做得好与不好,仅仅能证明我个人能力是否配得上我的职务,跟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慎三出身寒微,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小市民,我也更不敢觉得自己是某位领导的子侄辈就肆无忌惮的。而且,我担任云都市纪委书记这件事,是云都市委跟省纪委联合推荐,省委组织部呈报,经过省委常委会研究,严格按照组织任命流程通过的,我可不认为我岳父起到了什么作用。若说是官场上存在内举不避亲的事情,我岳父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说是有亲戚关系的不可能共同发展,我想就我国国情来讲,自上而下一家子共同发展的,恐怕不会是我赵慎三一人或者是跟我岳父一家吧?”赵慎三浑身肌肉乱蹦,勉强压抑住情绪,说的却还是带着些怄气的意思。

  “小赵,你的反应的确是十分敏锐,而且我看的出来,你对我十分的戒备,对我的每句话,都充满着强烈的抵触情绪,这样不好。首先,我已经一再申明我们俩之间属于纯私人的谈话,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后果。其次,我之所以提到一些人事关系,也是想更系统的了解一下h省的基本情况,你这么抵触怎么谈得下去呢?如果我现在带你出去,当着所有同志的面一本正经开始案件分析会的话,恐怕,对你的检举信问题就不能不提到桌面上了,那你就会很被动的。”连书记满脸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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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9: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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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慎三一呆,心头一阵狂跳,连书记这么说可就不仅仅是谈话技巧了,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说一声对他展开调查,顷刻间他就大祸临头!亏得赵慎三今晚经历的震惊已经超越了他的承受极限,此刻都有些麻木了,也倒还撑得住,黯然的说道:“关于我的检举信问题,我已经跟省纪委做了很坦诚的检讨,也把我调查结果全部上交了。至于我的行为不谨慎,我也十分后悔,虽然我的目的是为了查案,但毕竟做了逾越党员规定的事情,我接受组织调查。”

  “那么你觉得你哪些行为逾越了党员规定呢?”连月冷抓住了他的虚弱乘胜追击。

  “我去香港调查,虽然是以私人旅游的名义去的,但我毕竟是一个党员,当时错误的以为私人旅游又不是公费,享受的超标一点也无关纪律。现在明白这点想错了,给党员形象以及纪检干部形象抹了黑。”赵慎三带着愧疚说道。

  “就这点吗?据我所知,香港广成贸易的姚静怡女士对你十分倾慕,曾经数次跟你接洽,而且她是对云都文化城项目最热衷的商人,为了拿到这个项目不惜连持有近一半股份的铭刻集团总部都买下来了,你跟她之间,真的就没有暧昧吗?小赵,你回答之前,我先提醒你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证据我掌握的已经很充分了,而且现如今党员干部有些作风问题,根本不会导致大的处分发生,你还是如实对我讲得好。此刻就咱们俩,我明白了,看在好多人的情面上,等下出去会替你遮掩一二。”连月冷恢复了冷冽。

  “姚静怡是一个对待事业极其认真执着的商人,也是我十分敬佩的女子,我跟她之间除了惺惺相惜,不存在任何暧昧。这一点我可以用党性人格担保,也可以接受组织任何调查。谢谢连书记对我的关怀,但我想这个事情,不需要您帮我遮掩什么。”赵慎三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平静的说道。

  “姚静怡没有就罢了,那么代表天源瑞通集团参与投标的黎姿呢?也就是那个既是云都市委书记黎远航亲侄女,又是诸多官二代情妇,号称红罂粟的女人呢?你能保证你跟她也毫无关系吗?你能用党性人格继续担保吗?如果能的话,我乐意信任你。”连月冷微微冷笑一下,咄咄逼人的说道。

  赵慎三听到这个名字,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他第一反应是跟刚刚一样矢口否认,毕竟男女私情这种事除了当事人自己承认,别人想要彻底抓到真凭实据,除了捉奸在床,也没什么其他的好法子,就算连月冷日后传唤黎姿询问,以黎姿的圆滑狡狯,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可是,一个“不”字刚到唇边,赵慎三抬头看到了连月冷亮得吓人的眼神,虽然泛出来的光芒微带调侃,并没有几分冷意,可他却立刻一个寒战袭来,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让他的头又慢慢的低了下去,不知道怎么的,两行眼泪“扑梭梭”落了下来。

  “小赵,你怎么这么情绪化呢?这个问题其实跟案子关系不大,你不必这个样子嘛!”连月冷诧异的走近赵慎三,递给他几张纸巾宽慰着,心里却想不明白刚刚那么严重的问题都没有打倒他强韧的神经,为何一个小小的男女关系问题却让他如此脆弱?

  赵慎三流着泪抬起头,眼神里都是凄然,哽咽着说道:“连书记,我跟黎姿的确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不过那不是在这个案子发展期内,而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嗨,那有什么关系呢?哭什么?只要不是涉及到你这次负责事务期间的权色交易,我也不会胡乱给你按罪名的。”连月冷怜惜的说道。

  “不,我难受并不是怕承担责任,而是因这个女人想起了……想起了我妻子……我去年在京城出差,期间黎姿纠缠住我跟我在一起了几天,谁知她为了达到彻底得到我的目的,假装怀孕,趁我妻子在京期间出面欺诈,害得我妻子车祸旧创复发,差点命丧京城……故而,我对这段可耻的婚外情痛心疾首,对黎姿更是除了刻骨铭心的恨,没有任何第二种感情存在。我妻子出事后我跟黎姿已经决裂,并且利用关系逼她离开国内了。这次她出现在云都,声言代表天源瑞通参与投标,并且看上去成熟稳重了许多,还帮我提供了一些绝密的消息,我才跟她表面上达成了和解,这些情况也都在我提供给陈书记的材料里,除此之外,我没什么愧疚之处。”赵慎三根据自己对连月冷秉性的了解程度,瞬间就做出了实话实说并且以情动人的选择,满脸痛楚的哽咽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对不起了小赵,我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好了,咱们进来时间不短了,有些话我就给你坦白说吧。小赵,你不要因为我刚刚说的出去召开案件分析会,就会把你的检举信公开出来就感到有压力,这并不是仅仅针对你个人进行的例行查摆求证,而是咱们这个特殊的调查组每个成员都必须进行的程序。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这个小组的特殊性,就包括我带过来的几个同志,也都不是同一个系统的,故而,我们磨合之前,都必须对每个同志的清白问题得到充分的印证,这下你明白了吧?”连月冷觉得这种私人化的谈话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了,就做出要结束的姿态说道。

  “连书记,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成立咱们这个专案组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肖冠佳的突发死亡案件吗?这个事情虽然突然,但毕竟是h省纪委专案组控制之内的案中案,似乎不必惊动您吧?”赵慎三L着胆子问道。

  连月冷严肃的说道:“小赵,我们当然不仅仅调查肖冠佳的死亡原因,若是单纯的这件事,交给公丨安丨机关就是了,我干嘛参与呢?你知不知道,云都的案件已经惊动了中央,甚至国际舆论都十分不好听,好多国外媒体都暴露过所谓的‘幕后真相’,故而,整个案子以及有可能牵涉到的方方面面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你暂时不需要去参加培训班了,就服从我的领导参与这个小组,其余的不要多问,咱们出去吧。”

  赵慎三懵懵懂懂被连月冷拎进来,又迷迷糊糊跟在她身后走出去,脸上的泪痕跟红肿的双眼都没有调整好,就让客厅坐着的几个人神色很是讶异,特别是陈伟成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悸,跟李建设对望了一眼,却从李建设眼睛里看到了若无其事的笑意,想了想也就坦然了。

  连月冷说道:“关于咱们这个专案组的性质,我刚刚已经跟赵慎三同志讲过了,他个人的问题,我也已经初步进行验证过了,跟咱们早期掌握的情况没有任何出入,那就不再重复劳动了,对他的查摆求证程序到此为止。”

  陈书记终于开口说道:“谢谢连书记对我们当地同志的信任,既然这样,我们几个就都留下来配合您工作吧。”

  连月冷说道:“伟成同志,你毕竟主持一个省的纪律检查工作,就不必天天陪着我们了,有事情的话我会随时跟你沟通联系,需要协助我也会随时开

  口的。还有建设同志,也没必要都候在这里了,赶紧回云都去把案子跟纪检工作都抓起来,咱们共同协作早点结案。至于子明厅长嘛……我想,调查肖冠佳死因是你们独立行使公丨安丨职责的权利,我无权左右你的行动,走与留,随便你。”

  方子明说道:“放心吧连书记,我们一定尽快调查清楚原因,今晚我不走,还需要跟刘司长一起把一些情况捋清楚,我们先回房间了。”在连月冷的点头下,方子明跟一个男人一起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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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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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伟成书记也算是纪检行业的一员大将,在国内绝对是威名赫赫的,但是跟连月冷站在一起,平素庞大的气场自动的消失了,他此刻就平和的站起来说道:“那好吧连书记,我随时恭候您的召唤。”回过头又对赵慎三说道:“小赵,留下来要好好配合国家来的同志,不能有任何思想负担,安心工作,你党校的培训问题我会跟组织部沟通的。”

  眼看着陈伟成跟李建设站起来告辞走了,赵慎三有一种被孤独的扔在深山老林里,四周群狼环伺,危机一触即发的那种场景中了,可是他即便是再觉得孤独无依,也不能哭着喊着拽着陈书记不让他走啊?也只能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书记,请把您的通讯工具先给我吧,需要用的时候找我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说道。

  连月冷看赵慎三掏出了三个不同的手机拿在手里,貌似在犹豫该交哪个过去,就说道:“赵书记,这是我们的规定,调查组的行动要统一指挥,统一执行,决不允许私自透漏内部秘密,更不允许跟外界私自联络,所以,手机暂时由铁主任保管,等结束的时候还给你。如果你觉得有**的话,可以实现把手机关闭再上缴。”

  “哦,没事没事,不需要。”赵慎三干脆的把私人的、公务的手机都交了,可是那个铁主任接过去后却当着赵慎三的面逐一关闭,然后用一个袋子装好,封面上写上赵慎三的名字,就收起来了。

  当连月冷宣布一声今晚散了,明天再开始具体部署,让大家都各自去睡觉时,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微笑着对赵慎三伸出手说道:“赵书记,我叫老武,不是一二三四五的五,是武术的武,这几天你就跟我一个房间吧,我带你去休息。”

  “哦,您好,武首长您好!”赵慎三赶紧伸出双手跟对方握手说道。

  “呵呵,叫什么首长,你如果觉得叫我老武不好意思,叫一声武大哥就是了,首长多生分。”老武很性情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二楼,武警已经不见了,看来都各自休息了,老武领着赵慎三拧开一个卧室的门,看到里面摆着两张单人床,靠窗户的那张还一尘不染,显然没人睡过,他就默默走过去坐下了。

  老武自己进卫生间洗过了走进来,赵慎三问道:“武大哥,您也是中纪委的吗?呃……我这么问您不违反纪律吧?”

  “没事没事,其实严格来讲,我并不算是你们调查组的一员,顶多算是一个联络员罢了。我是一个领导的身边服务人员,这次下来就仅仅是带着两只耳朵两只眼睛,替领导听,替领导看,却不发表意见,不参与活动。”没想到老武居然给出这么样一个答案。

  若是不懂官场套路的轻狂人,听到这句话没准会立刻轻视了这个老武,可是赵慎三可不傻,他对于官场不成文却严格之极的各种形式精熟于心,就从刚刚在屋里时座位的安排,他就能推测出这个人的地位仅次于连月冷,虽然他远离调查组成员的圈子自己坐在连月冷左侧,但那明显是极其显赫的客人位置,由此可以看出,即便他真实的级别比不上连月冷,最起码也是一株日边红杏,种在一个极其显赫的大人物旁边。而且是什么样的领导,居然能够让自己身边的服务人员代表自己出面,参与连月冷带队的专案组,还获得一个“联络员”的称号呢?这样的大人物即便在京城,恐怕也不会太多。

  “哦,武大哥,那么我这几天可就跟您打交道了,毕竟我是本地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赵慎三说道。

  “嗨,反正咱们出去的机会也不多,等哪天‘冷月大人’开恩的时候,你就带我好好逛逛吧。”老武挺性情的一个人。(连月冷在圈内多有人称呼冷月大人,是一种敬畏的尊称。)

  “你们来南州几天了?难道就没出去吗?”赵慎三貌似无意的问道。

  “逛什么啊,都来了六天了,除了前天晚上那个姓肖的死了之后,昨天通知你们省那两个同志过来,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猫着!我想去街上转转,冷月大人都不允许。”老武心直口快的说道。

  赵慎三心里一阵狂跳,刚刚跟连月冷在楼上单独会谈时的预想被证实了,原来,专案组六天前就到达南州了啊!算算时间,当时正好是他的问题被田振林等人弄的满天飞,他跟陈书记达成共识要退出的时间,看来,连书记这次出动的确是因为他的原因引发了h省金字塔尖的震动!

  “那的确是够闷的,陈书记他们都过来了,怎么不安排你们到有南州特色的地方好好吃顿饭,玩一玩呢?这可不符合地主之谊之道啊!”赵慎三说道。

  “哎呀,你不这么说的话我倒忘记了!”老武听了赵慎三的话,猛然间窜到他跟前低声说道:“小赵,你可别告诉冷月大人我告诉你我们来五六天了,她叮嘱过的。你们省领导过来还以为我们是当天到的呢!当时冷月大人就明文规定,让大家严守秘密,若是外界有一个人知道,立即追究责任,连你们陈书记跟那个李书记都是这么规定的,我估计,你们省领导一个都不知道,毕竟,冷月大人的规定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慎三打探到了想要的信息后,胆战心惊更深,赶紧说道:“你放心吧武大哥,我现在跟你一样被关在这里了,还能告诉谁去?”

  老武一想也释然了,往床上一躺说道:“唉,我都被冷月大人闹神经了,你也是办案的人员,肯定比我清楚规矩,按说不就是调查案子么,至于神秘的连行踪都不让人知道,躲到这鬼城里来么?”

  说到现在,赵慎三已经知道这个老武是个城府不深的人,能够对他这个刚接触的地方干部都泄露底细,足以说明他也和可能转眼就把跟他的谈话内容也说出去,再问下去没准连月冷就会产生极度的怀疑,他就沉默的躺下了。

  猛然间,他又有了一种更不好的预感——若这个老武真是某位主要领导身边的秘书,怎么会是一个城府不深的人?如此性情又如何能够让领导放心使用啊?难道,他刚刚貌似毫不设防的话都是故意泄露给他的吗?如果是的话,目的何在呢?

  一阵剧痛袭来,赵慎三两个太阳穴要爆炸一般,他胡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觉得这么厚的被子根本带不来丝毫的暖意,缩在那里就不说话了。老武看赵慎三的样子,也便关了灯睡下了,没大多功夫就睡熟了,一点都心机深沉的领导秘书,倒像是跟当初来云都的首长警卫长万浩然般豪爽。

  躺在那里,脑子里走马灯般的分析着这一切变故,赵慎三哪里睡得着?越想越觉得此刻的自己,如同背井离乡掉进陌生的大观园里的黛玉姑娘,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都可能引起严重的后果,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懊悔自己不该离开凤泉县委书记的宝座,一头扎进了这个万劫不复的无底洞!

  其实,关于老武刚刚说话的意思,赵慎三还真是想多了,毕竟他今天经历的震撼太多,风声鹤唳也不奇怪,那个老武的确就是首长的秘书,在京城显赫的大秘圈子里属于十分得力的人,之所以今天一反常态的坦诚,是因为他心想即便多跟赵慎三说几句话,手机都收了,冷月大人又说过了不结案不能离开,那么话就不会泄露出去,故而,言谈之间并没有那么多戒备。

  而陈伟成书记跟李建设书记出去之后,又是经历一番武警层层“护送”,到了城区一个地方,车把他们放下来走掉了,两人才能够召唤各自的车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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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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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两人谁都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叫车来接,不约而同的提议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说说话,结果就走进了一个通宵营业的小型火锅店,找了个包间坐进去,一人要了一个小火锅,慢慢的一边涮东西吃一边各自沉吟。

  “冷月大人到底找小赵说什么了,看他出来的样子显然哭过了,难道被怀柔政策蒙混住了眼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陈书记问道。

  李建设摇头道:“小赵是一个极其有分寸的年轻人,不该说的绝不会说!被连书记带进屋去私下谈话,以连书记的谈话水平,他哭有很多种可能性,也许,连书记故意提起了什么能触动小赵情绪的事情吧?”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肖冠佳的死因,老方对咱们也保密呢?小赵刚进去就能看出来是明显的谋杀,为什么老方要配合冷月大人演戏,非弄出一个自杀的结论出来呢?”陈伟成又一次问道。

  “老方并不全然归我们省委管辖,他是双重领导制,一方面接受省委管理,一方面又归国家公丨安丨部管辖,如果他接到公丨安丨部高层垂直管理的命令,不跟咱们沟通,只听从连书记命令也是很正常的。至于肖冠佳的死因,连书记这么做也许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吧?”李建设说道。

  “现在冯琳躲在姚老家里不出来,咱们想控制问询也很有难度,而且我听冷月大人的意思,很有点袒护她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没准小赵留在那里很吃亏……”陈书记满脸的忧虑。

  “赵慎三会吃亏?陈书记您还是不大了解他,他精滑得很,对于连书记率队前来的目的,我已经稍微暗示了他一下,以他的聪明绝对不难猜到,故而,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他一定会慎之又慎的,这一点您放心。”李建设说道。

  “唉……惭愧呀建设!咱们俩说白了,就是李书记的看门狗,可这次因为这个案子,非但没有看好门,却把狼又给引来了,还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连书记他们此行虽然在h省知道的人还不多,却也绝非如同她预料的那样密不透风,要知道她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就各有主子,又怎料到他们的行动不会是未出京城就泄露了呢?我很是纠结,是提醒一下李书记呢,还是严格遵守纪律闭口不谈……若是提醒了是对不起自己的职责,若是不提醒又亏了下属的良心,简直是难啊……”陈书记喟叹道。

  “以我的看法,您还是不要提醒的好。”李建设沉吟着说道:“首先,如果您刚刚的推测成立,连书记她们专案组内部就可能传出风声,那么,李书记怎么会听不到呢?我可不认为在京城,李书记没有这样的人脉跟渠道。之所以李书记这几天若无其事,一方面可以推断他不知者不畏,另一方面又何尝不能推测为他是心中有数呢?咱们如果提醒了,前者的话于事无补反而徒增李书记思想压力,后者的话马后炮意义也不大,还不如遵守连书记纪律罢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建设,你不觉得这次的状况很诡异么?我在想,如果咱们安分守纪的配合冷月大人的指挥,会不会最后成了被她装进瓮里的傻瓜呢?我可不信肖冠佳之死是招来冷月的真正原因,看起来,省城不太平啊!”陈书记忧虑的说道。

  李建设犹豫了一下说道:“陈书记,我一直很纳闷,如果说连书记来h省仅仅为了调查肖冠佳相关的案子,没道理这么神秘的。但如果是另有目标,找您来配合行动就是了,为何把我这个暂时负责纪检工作的专职丨党丨委副书记也叫来呢?还有赵慎三,无论您的出发点何在,但公开表现出来的处理决定,赵慎三都已经因为自身不检点问题被搁置起来了,为何连书记把他也弄进专案组呢?”

  陈伟成说道:“把你叫进来,是因为连书记需要打着云都案子的旗号出马,如果云都调查方面一个人都不参与,那是说不过去的。至于为什么这几天把我们俩逼的火上房一般找赵慎三过来,恐怕……连书记办案子十分严肃缜密,特别是涉及到基层主要领导,更是慎之又慎,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绝不会露出真正目标,看来,是要以小赵为突破口,好好看看这个年轻人,也看住这个年轻人,因为他一个人身上牵扯到的关系太多,也许……算了,咱们还是暂时保持配合,保持缄默吧。”

  “陈书记,那我回去后该如何应对这个案子呢?连书记已经有接手的架势了,我再继续查下去,万一方法不对路或者是效果适得其反了,岂不是让连书记直接对我们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了吗?”李建设忧心忡忡的请示道。

  陈伟成考虑了一下说道:“建设啊,你这个顾虑应该不成问题,因为云都的案子经过赵慎三的前期调查,早就已经相当明了了,出现肖冠佳被谋害的变数估计跟原有的涉案人员关联不大。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有高明的对手提前知道了连书记要针对h省高层展开调查,故意弄出这一招来加大聚焦力度。当然……连书记应该不会计较咱们的调查方法了,你只管干你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连书记不传召你,你就呆在云都吧。”

  李建设要的就是陈书记的这个态度,此刻赶紧答应了,两人也就心事重重的散了各自返回。

  外界如何,自从赵慎三进入这个豪华而空洞的小区,进入这栋神秘的小楼里之后,就与他绝对的隔绝了。这种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因为他从那晚上开始,吃喝拉撒统统不能出这栋楼。第二天黎明,老武还没醒,赵慎三曾经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往下看,却惊讶的看到昨夜院子里的武警一个也没了,从他站的位置往下看,这栋楼跟周围区域内的人和一栋一样,看上去寂寞、冰凉,纵然是外表奢华尊贵,却如同盛装艳抹、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却被隔绝在无人欣赏的深山老林里寂寞老去一般悲哀。

  赵慎三从天亮的六点钟一直默默地站到接近七点,老武醒来后在身后叫他:“赵书记起这么早啊?看也白看,什么都看不到。”

  “昨夜我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武警,怎么白天就不需要戒严了吗?”赵慎三问道。

  “哈,这个小区每个视线范围内,都有人暗中隐藏布控,若不是有专门的人往里面送人,谁也进不来。昨晚上是因为有地方领导来才有武警出现,平常他们各有隐藏点,跟咱们互不打扰,除非你想偷偷跑出去,那我估计你跑不到大门口就被他们放倒了,哈哈哈!”老武笑道。

  赵慎三暗暗心惊,看来昨夜朦胧间打定的主意是难以实现了!连月冷来h省的目的他还没摸透,他是想今天摸透之后如果觉得必要,就利用地利之便悄悄给外面透个风出去,现在看来,是没有丝毫漏洞可趁的。

  七点半,开始吃早餐,大家也没有集中在一起吃,而是按居住的楼层各自送饭上去吃的。此时,赵慎三才知道二楼除了他跟老武,还住着方子明跟昨夜被称作“刘司长”的中央来人,另外有四个丨警丨察,看样子也是各有隶属,并不是一起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气氛挺好,那个刘司长对赵慎三态度很不错,自我介绍说他是高检的,另一个收了赵慎三手机的是连书记麾下监察一室的副主任,他住在一楼,这里京城来的就他们几个。末了还诙谐的笑着说这些个武警同志都是一路上陆续会合的,人家不肯讲来历,咱们也不敢问。那些武警都笑了笑,却依旧没有主动说出各自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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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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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连书记下来了,看到他们几个就说道:“今天的任务跟昨天一样,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小赵书记,你跟我一组吧,咱们俩今天上午把有关云都图书馆如何变身铭刻文化城的来往帐目,以及期间涉及到的违纪干部情况捋清楚,你跟我来吧。”

  赵慎三赶紧答应一声,却看到刘司长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正在输检查系统的内部密码。方子明则去了一楼不知道干什么,一时之间哪里能看明白大家都在干什么,只能是跟在连书记身后赶紧上三楼了。

  两人开始展开案卷工作的时候,赵慎三才充分领略了连书记的工作态度,那真是无与伦比的细致、严谨,对于极其微小的数字差异以及证据方面不太确定,但凭推测就能板上钉钉认定的事实也绝不肯轻易认定,而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求证,又模糊的地方立刻用笔标注清楚,等弄完后下发给李建设让他立刻求证。

  赵慎三觉得这都是他调查过的东西,捋一遍会很快,谁知经过连书记精密的求证,他很快就满头大汗,被问得羞愧不已了!这才叫不比较不知道差距呢,以前赵慎三总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虽然没有从事过纪检工作,但还真是有几分无师自通的天才,对待案件往往能够出奇制胜,也能够本着实事展开调查取证,查出来的结果也就**不离十了。谁知跟连书记的严肃认真相比,他才明白自己充其量也就是鬼聪明罢了,距离真正的高明简直是差了孙猴子的一个筋头云那么远,不一会儿功夫,就被连书记好几次问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自惭形秽的感觉让他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回想起自己曾经就这个案子跟李书记和陈书记胸有成竹状的两次汇报,真是有点无地自容了。

  其实,赵慎三惶恐连书记不知道会怎么轻藐他的马虎行事呢,也是一种过逾的担忧了,连书记经过跟他一起回顾并一步步印证这个案子,非但没有看不起他的草率,反而暗暗惊讶这个小伙子对待工作挺认真的,跟她以往接触的有了工作往下面同志身上一压,自己当甩手掌柜,汇报的时候照本宣科的基层领导大不一样,这么多情况他居然都是十分清楚,看起来他的确是身体力行,自己深入参与到调查中去了。

  “小赵,这屋里并不热呀,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是不是有些畏惧我呀?”连月冷看着赵慎三难受的样子,有些心疼了他,她作为一个领导,更作为一个年长的女人,慈爱心是一点不缺少的,虽然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是逢案必查,对事不对人,但谁有问题绝不姑息,可是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却真的是十分疼爱呵护的,她就笑着说道。

  “……呃,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羞愧,这么多含糊的地方,我却就这样上报告了,这会儿觉得……”赵慎三惶恐的说道。

  “小赵,咱们的工作性质太特殊,直接左右的,是一个党员干部的前程跟政治命运,所以,任何有可能造成错误评判的疑点都不能轻忽,说不定,就这一点点的差错,就能导致最终的处理结果出现天翻地覆的差别。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可能严苛的名声在外,让大家都对我有些畏惧,其实呢,咱们现在是在一处处判定你的初步调查结果,还没有到达最终认定的环节,就算有些出入,我让建设同志进一步核实也就是了,你可以放松些吗?如果你总是面对着我如临大敌的,咱们要是合作十天半个月的,你还不得崩溃掉啊?”连书记和煦的说道。

  赵慎三难为情的说道:“谢谢连书记鼓励我,这几天我跟着您,一定好好跟您学习,争取以后……呃,当然,那要看我还能否继续从事纪检工作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彻底改变工作作风,向您的工作态度看齐。”

  “行了小赵,伟成同志把你的情况跟你们的策略都告诉我了,也告诉我你是他拟定的接班人,虽然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但只要你有决心不怕得罪人,不怕艰难险阻,愿意继续干下去,我想有志者事竟成,你的愿望就会实现的。咱们继续吧。”连书记说道。

  经过这

  一番交谈,赵慎三接下来的确轻松了不少,一开始那种战战兢兢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跟连书记一起工作就真正能放开心扉交流了,恰恰相反,他心里纠结的都快堵塞了,好多情况他都觉得如果全部告诉连书记,会不会给某人留下隐患?再或者是对待涉案人物中间的关系,说不对的话会不会引发不良后果?这让他的脑子很快就疲累不堪,毕竟连书记询问他长久不回答是不行的,既显得蠢笨,又显得心虚,可是回答的快了思考的时间就严重不足,亏得他连思维带本能连直觉甚至第六感都统统用上了,才磕磕绊绊的跟得上连书记的节拍。

  结果可想而知,原本赵慎三认为一上午就能弄完的事情,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有弄完,连月冷看饭菜送上来了,就说道:“小赵,我年纪大了不喜欢油腻的,你跟我吃不习惯,还是下去跟小武一起吃吧,吃晚饭咱们主攻陶天国的死因问题。”

  赵慎三赶紧站起来下楼了,谁知他到达二楼才发现别的人都吃过了,老武看到他下来问道:“赵书记你在楼上吃没?我们以为你不下来了,也没给你留完整的菜。”

  “没事,我也不饿,就随便吃点吧。”赵慎三赶紧说道。

  一个武警说道:“送进来的饭主食是一人一份,您的还放在哪里没动,您快吃吧,那馒头味道真不错的,别等下凉了。”

  纵然是一个不畏惧的人,可是赵慎三进到这里面之后,依旧是看到谁都有一种莫名的戒备心跟畏惧感,故而,这个武警难得的关怀一句,都让他感到心里暖暖的,也就很自然的抬头看了这武警一眼,一看之下却发现了一个异常,那就是,这个武警不是早饭时在一起吃的那四个其中之一!

  “谢谢丨警丨察同志,那我就吃饭了。”赵慎三心想这里的戒备还真是严密之极,连武警都时常变换的,就随口说着坐下了。

  老武他们已经吃完了,招呼一声就各回各的房间了,留下赵慎三自己在餐厅吃饭。

  那个武警咳嗽了一声,赵慎三又看了他一眼,他也退出去了,赵慎三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谁知他面对着自己座位面前放着的一盒米饭,一个馒头,一个面包,一个油炸麻团这样一份主食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很奇妙的感觉出现在他脑子里——刚刚那个武警看他的眼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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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0: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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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问题呢?如果仅仅是例行安保任务的武警,那人将会是跟早餐时遇到的武警一样,对他这个暂时性的合作者报以淡漠的态度。可是刚刚那个武警的眼神里却饱含着一种浓郁的期待情绪,对于他这个地方干部,能够让那个武警期待什么呢?

  赵慎三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的端起了那碗米饭,还没开始吃,就听到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是一声“咔哒”关紧门锁的声音,看来刚刚是从某一扇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传来的,但此刻所有的门都已关紧,也无法判定来自哪里了。赵慎三的反应能力一贯不慢,一句话随着这声咳嗽冲进脑子里:“那馒头味道真不错的,别等下凉了。”

  随意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赵慎三放下碗嘟囔道:“太硬了拉嗓子……”此刻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的嘟囔也只能是自说自话,然后,他抓起了馒头没吃之前先捏了捏,软软的没任何异常,就咬了一口,夹一筷子菜吃了起来,味道倒也跟普通馒头没有任何区别,不知道这个武警是不是没吃过馒头,才会觉得好吃?

  一个馒头随着一口口的消耗,很快就只剩下一半了,就在赵慎三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暗暗嘲笑自己的时候,突然,他的牙齿咬到了一种绝非面粉发酵、蒸熟之后呈现的那种口感的东西,这让他心里一紧,赶紧停止了牙齿的继续咬合,两个腮帮子的蠕动也瞬间停止了,几乎都要震惊的失声叫出来了。

  亏得赵慎三心理素质过硬,短短一瞬的震惊并没有让他失态,甚至从他任何一个角度看,都看不出他曾经又这么一瞬的僵硬,他放下筷子,伸手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又顺势把手往上抹了抹额头,然后画一个弧线往下连脖子都擦了擦,这才把手里的餐巾纸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接下来又拿起筷子,连头都没抬继续一口馒头一口菜的吃完了。

  吃完饭,赵慎三去了客厅里的公共卫生间,关上门开始拉开裤子尿尿,却伸出一只手从脖子里摸了摸,登时,神奇的被他拉出来一张貌似是绢布的东西,上面用不掉色的颜料写了四行字,组成了一首不伦不类的、篡改恶搞李白《静夜思》般的打油诗:“床前冷月光,疑是李上霜,白头望卢山,低头三思量。”

  赵慎三仅仅看了一遍,就把那东西顺手丢进便池,一按水箱按钮,“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那东西就如同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了,便池里是沁了消毒剂后呈现出一种碧蓝色的水波。

  走到客厅,赵慎三却看到高检的刘司长出来了,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边上,一边捣鼓笔记本电脑,一边喝着一杯热茶,看到赵慎三出来,难得的笑笑说道:“赵书记,过来喝杯茶?”

  赵慎三巴不得一声,赶紧走过去说道:“刘司长晚上没任务?您泡的铁观音吧?好香。我这次来不知道要留下,没带茶叶,正闹茶荒呢,那说不得蹭您一杯茶了。”

  刘司长笑了说道:“是啊,好歹也是市纪委书记的,寻常的白开水自然难以下咽,听赵书记说的那么可怜,我干脆送你几包算了,省得你天天闹饥荒。”

  说着,刘司长随手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走进他住的房间去拿茶叶了。赵慎三坐在刘司长刚做的沙发对面,背对着刘司长的房间,却正面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当他看到屏幕上是一副精心勾画的人脉关系网络图时,脑子里“咯蹦”一声,好似断掉了一根弦,此刻恨不得双眼具备摄像技术,可以把这张图拍摄下来等下慢慢的从容研究,却哪里敢放过这稍纵即逝的绝妙机会?赶紧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默记这张图,也只能是在刘司长回来之前能记多少记多少了。

  时间就是这么恶搞,你越是嫌慢就越是慢,你越是嫌快却又越是快的惊人,还没等赵慎三装模作样的倒上一杯铁观音浅啜一口,刘司长就出来了。

  刘司长坐下来后,看到赵慎三没事人一般平视前方,双眼根本就没有落在他电脑屏幕上,满脸的陶醉笑着说道:“刘司长,今年的新秋茶,难得的安溪铁观音,我最喜欢的玉兰香型……啊,享受啊!可惜南州的自来水有很重的漂白丨粉丨味道,如果是云都的山泉水冲泡,味道肯定更好。”

  “呵呵,看来赵书记真是个精通茶道的雅人啊,喝茶也这么多讲究,不过你即便在云都生活,也不至于随时都能弄到山泉水泡茶吧?”刘司长说着,把三四包六克真空装的小袋茶叶丢在桌子上。

  赵慎三眉开眼笑的说道:“谢谢刘司长赐茶。您有所不知,我们云都有一种山野矿泉水做了品牌包装,大桶装的很方便,味道的确是没有掺杂自来水,回头有机会一定让您尝尝。”

  两人正在品茶说茶经,连月冷在楼梯上说道:“赵书记,如果吃完饭了就上来开始吧,早点把这个问题弄完了,你也能早点休息,要喝茶上来喝吧。”

  赵慎三赶紧答应着,老实不客气的把那几包茶叶抓起来装进口袋里,冲刘司长笑笑再次表示感谢,赶紧上楼去了,刘司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很奇特的表情……

  晚饭后的工作模式跟白天没有丝毫的不同,若说有点不同的话,那也是对待陶天国这个窝囊死去的人物,连书记抱着更加近乎苛刻的认真态度进行核对落实。赵慎三昨夜就曾经因为这个人的死跟连书记谈到过田振林的变质问题,此刻不得不又一次根据证据一点点证明给连书记看,有分歧的地方他也毫不相让,毕竟这关系着陶天国到底是一个畏罪自杀的贪贿干部,还是一个政治斗争的无辜牺牲品,这个大关节要是闹拧了,那后果堪比美国扔到小日本领土上的元子丨弹丨了!

  特别是陶天国担任发改委主任期间,跟多个地方进行审批项目权钱交换

  的来往帐目十分繁琐,弄完之后都接近午夜了,连月冷终于开恩让赵慎三去睡了,可是,今夜对于赵慎三来讲,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老武又是很快的睡着了,睡之前两人闲聊,老武说他跟着领导的时候,可以说根本没有能彻底放下心怀畅快睡觉的功夫,那么多需要精密计算的东西存在脑子里,怎么能了无牵挂呢?这次难得随着连书记出来,又是一个没有具体工作任务的联络员,故而就非常轻松愉快,也享受享受吃饱了睡的闲人生涯。

  赵慎三对老武的话有着充分的理解,因为他曾经就是同样的角色,虽然服务的领导等级有着天壤之别,但所操心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少的,特别是他跟着黎远航的时候,对那位主子的心思还不太明白,又得小心伺候着,还得小心揣摩着,那真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奔命。那个时侯,也是有无数次奢求一个可以什么都不想,安心好好睡一觉的机会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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