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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都市小说:《小科员的女“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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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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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老武均匀的呼吸声,赵慎三丝毫不怀疑对方在装睡,这种香甜的睡意是绝对装不出来的,演技再高也不行。而他则默默地躺在枕上,身体侧向窗户一面,因为是两个大男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厚实的那一层窗帘并没有拉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轻纱垂下来,丝毫不影响窗外的一弯冷月柔和的穿过玻璃窗洒在赵慎三身上。

  从吃晚饭起,连续从馒头里吃到意外,又从刘司长的电脑里瞄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东西,但当时根本没有时间跟精力去加以分析思考,非但不敢思考,他甚至使用一种庞大的毅力,在面对连书记的时候逼自己硬生生把这些东西彻底忘掉,以免下意识思考的时候走神,因此泄露行迹。此刻躺了下来,才算是一个绝对安静的时刻,他看着窗外,开始放松精神,准备全神贯注的开始分析了。

  今晚,可能是农历九月初十左右,那月亮已经有了一半的样子,那么明亮,那么清晰地端端正正挂在天际,也挂在赵慎三的双眼之中,那首诗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自动拥有了生命,一个个在他眼前飞旋,跟那冷冷的月色交汇在一处,一遍遍刺激着赵慎三的神经。

  “床前冷月光”这句不难理解,肯定就是指连书记突然间来到南州,因为连书记的尊称就是“冷月大人”。那么第二句“疑是李上霜”,赵慎三不傻,如果这是一个巧妙地通信方式,对方无论是谁,都是费尽心机的想要给他传递某种信息,以免他摸不清状况陷入被动,那么他当然不会理解为这是“疑是地上霜”的笔误,那么这个“李”字,非常自然的就被赵慎三理解为李文彬,“霜”字从字面理解,就带着一种寒冬将至的肃杀之气,世间万物,经“霜”而枯,要不然也不会有“霜打的茄子”或者是“冰刀霜剑严相逼”这种说话流传下来了,而“李”无论作为一个人,还是水果中的“李子”,都需要阳光的滋养,惧怕寒霜侵袭,那么就不言自明,是指李文彬即将经历一场寒霜般的磨砺了,如果把第一句也连起来理解的话,意思就是因为冷月大人的到来,带给了李文彬一种不祥的未来。

  想到这里,赵慎三一个激灵,一种紧迫感让他几乎有一种翻身下床冲下楼去夺门而出,赶紧提醒一下李书记的冲动,可是,他刚因恐惧瞪大了眼睛,就看到了那轮亮得刺眼的月亮,立刻,顶门处好似被这月光刺穿了一个洞,凄冷之气顺着这个洞蜂拥而入,让他所有的冲动都被惊悸所替代了。

  一霎时,他仿佛明白了自踏进来就一直弄不明白的一个谜团——为何他一个小人物被连书记如此高看,弄进专案组来一起工作。

  那是因为,一旦真的是针对李文彬下手,那么,根深蒂固的李文彬一时之间绝对难以撼动,纵观整个h省,也唯有从他赵慎三身上下手最为便当了。

  赵慎三一阵阵冷汗冒过之后,以他的经历,纵然是恐惧,却也断然不至于吓到崩溃或者是自杀的地步,而是咬咬牙把心一横,无论如何,这个关口必须挺过去,决不能因一时软弱留下什么后果。

  泼皮心理一起,赵慎三反倒不害怕了,反正插翅难飞,只能定静而后动,那么就必须尽可能的了解对方的底牌,做到知己知彼肯定是不可能了,连书记的手段比他老辣的不知多了多少倍,只能够但尽人事,成败各凭天命了。

  “前两句的意思应该不会错了,那么后两句是指什么呢?”赵慎三在心里默默地咬嚼着这首诗,继续往下分析。

  “白头望卢山”,这句话指得是什么呢?难道是指李文彬因冷月相逼,一夜白头?又暗暗比喻李文彬此刻如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看不到真相,意识不到冷月的目标是他吗?

  不对!若是这样的话,为何这个“卢”字不是“庐”呢?如果这真是一封冒着极大风险送进来的密信,那么这短短二十个字,绝对不可能出现一个字的笔误,里面说是“卢”就绝对不会是“庐”!

  “卢”?天哪!

  赵慎三再次心惊肉跳了,他当然对这个字有着独特的感情跟理解,刚想试着把这个字跟某个人联系在一起,瞬间,卢博文那张慈爱跟严肃并存的脸就出现了,让他再次一个寒颤。

  如果卢值得是卢博文,那么白头呢?会是指李文彬在困顿之中只能指望卢博文吗?按照刚刚的推测思路,这么想是没错的,可是,赵慎三从这首藏头诗里找到一个规律,那就是每个关键字指的往往都是一个人,按照这个规律的话,“白头”里面的“白”字又何尝不是另有所指呢?够得上对手的人选之中姓白的并不多,略一印证即呼之欲出——白满山。

  白满山看卢博文干嘛?还用收尾兼顾的方法把一个“卢”字紧紧圈在中间?难道是说,白满山已经拿到了卢博文的什么把柄,想以此作为突破**给冷月,把李文彬也给连带进去吗?

  最后一句“低头三思量”则不难理解,“三”就是他赵慎三,思量自然是让他细细推敲其中的玄机,利用在冷月身边的有利时机摸清真相,然后相机而动,替他,也替卢博文跟李文彬化解灾厄,最终达到不受损失的目的。

  这一系列的推测连起来,就可以理解为白满山用卢博文的某些错误做文章,使得连月冷带队出马来h省,准备最终问责李文彬,而李文彬跟卢博文对这场灾难一无所知,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暗算,化解这一切就要靠赵慎三这个小人物认真思量,赶紧化解了!

  对这首诗,赵慎三决定不再继续分析了,他的思路又转向了那幅在刘司长电脑上看到的人际网络图,虽然是紧张中短短的一瞬凝视,他相信,他看到了他想看的,这个图的上方是一行三号字体的标题《h省地方势力人脉图》!

  地方势力!!!

  这是多大的一顶帽子啊!

  从中华文明开始后历朝历代去追溯,帝王以及中央政权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地方势力割据,就算是到了现在,发展到民主集中制的今天,中央对地方的严密操控性也是不容亵渎的,而我们的党政分列执政法更是十分科学的平衡发,以丨党丨委为首却以政府执行的双向发展策略,最有效地遏制了某一方的尾大不掉,只能是在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中达到共同发展却又全部以中央决策为准绳的效果。

  赵慎三可没有忘记,他看到那张类似于他画给陈伟成书记以及李文彬书记看的那张案情人脉图一样的网络图里面,李文彬正处在蜘蛛网的正中心,无数分支标注出清晰地“省委常委”脉络、“省政府班子”脉络、基层地市脉络、嫡系近枝脉络,这四条主网络用醒目的红色粗线标注出来,然后又是细一点的黑色连线把这几条主脉里面的人物相互串联起来,别的赵慎三没看清,卢博文跟郑焰红以及他自己的名字都看到了,因为他们的名字都在“地方势力”这一主线里,又都被划到“嫡系近枝”那一类里面去了,可能因为是主要人物,卢博文跟他以及郑焰红的名字所用的是一种比朱红色淡一点的桃红色。

  仔细的回想着那张图,那么多的人名赵慎三一瞬间当然记不全,但是他想起来上面常委一只里面,李文彬以下,有姚伟清(省委副书记)、卢博文(省会市市委书记)、齐同义(省委组织部长)、陈伟成(省纪委书记)、方子明(省政法委书记)、魏景山(省委办公厅秘书长)、文良玉(省委宣传部长)。

  其中,方子明的名字下面打了个“?”不知何意,赵慎三初步推测的结果是刘司长仰或是连书记尚拿不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死心塌地的效忠李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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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0: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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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慎三精通官场玄虚,从这一条常委网络中,如果他理解的这张图都是站在李文彬一边的,那足以说明,上面的确是对这个省委书记产生了极度的怀疑,因为一个省的常委也不过11个,划在李文彬下面的就占了八个,只剩下省委副书记白满山、常务副省长林茂天跟一个军代表,这种格局岂不是典型的一边倒吗?

  其实据赵慎三了解,这条线绝对是有很大问题的,且不说李文彬书记从来都不刻意的去建立自己的网络,就算是有远近亲疏,这些常委们也绝非惟命是从的人物,一个个都是有着极强的工作能力跟判断力,遇到大问题的时候,更是对事不对人,绝不会如同图上所画,一边倒的支持李文彬,疏远白满山。

  一阵怒火涌上来,赵慎三恨不得立刻去找刘司长痛述真相,揭露那些恶意构陷的小人们的险恶居心,可惜,这种想法跟他爬起来夺门而出去报信一样,都属于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在心里想想过过瘾罢了。

  既然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那么该如何应对呢?赵慎三沉思间萌生了无数的方案,但都被他随即弃掉了。有的过激,有的无济于事,有的过于明显容易暴露,都不是万全之策,最后,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安分守己的恪守本分,却在事有可为时谨慎行事,不可为时绝不妄动。

  此刻,早就过了午夜,赵慎三知道如果不睡一会儿的话,明天即将面临的就是头脑不清醒,整个人看上去迟钝蠢笨,所以无论如何,必须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最起码要保持能维持正常状态的精力来应对跟连书记的配合工作才行。

  逼自己不想所有的诡异事件,迷离着双眼准备入眠的赵慎三努力了一阵子,终于放松了精神陷入极其不踏实的睡眠中了。可是朦胧中,赵慎三却觉得门被一只手无声的打开了,他的身体没了重量的游魂一般飘到客厅里。客厅里没有人,刘司长跟他的手提电脑都不在,但楼上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

  赵慎三飘飘荡荡的上了楼梯,三楼的客厅里却灯火通明,京城来客一个不少全部都在,连书记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老刘司长抱着他的电脑坐在旁边,铁主任跟老武凑在一起看着什么东西,那个提醒他吃馒头的武警站在屋子中间,正得意的说道:“连书记,那厮果然上钩了,他吃了馒头却没有上缴那根布条,足以说明他是怀有异心的,而且他信了!”

  连书记满脸怜悯的说道:“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挺机灵的,我还真不愿意亲自把他送进监狱里去……”

  老武说道:“也许他吃东西的时候粗糙,直接把那东西当馒头咽下去了呢?你们先不要妄下结论,我看赵慎三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我跟他可是一个屋睡着的。”

  那武警却诡异的一笑,冲着赵慎三的方向说道:“他睡了吗?他就在那里!”

  听到这里,赵慎三大叫一声:“不,不是我!”

  老武睡的正香,突然听到赵慎三发出一声带着哭音的叫声:“不,不是我!”夜深人静的,这声音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狼一般凄厉恐惧,惊得老武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扑到赵慎三跟前,映着月色,赵慎三的脸显得比他的声音更加恐惧,五官纠结在一起,痛苦的左右摇摆着脑袋,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纷乱的飞溅出来,那情形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小赵,赵书记,小赵!”老武明白赵慎三正在做噩梦,赶紧抓住他肩膀摇晃起来,终于把赵慎三摇醒了。

  “啊!武大哥,我没有……呃……怎么了?”赵慎三正在噩梦中惊惧,猛然睁开眼看到老武的脸,第一反应就是辩解他没有发现什么布条,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依旧在被窝里,就赶紧做出茫然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你刚才又是哭又是喊的,哭叫着‘不是我,不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梦了,难道谁把你当贼拿了?”老武揶揄道。

  赵慎三坐起来靠在床头上,看着老武,居然老老实实的说道:“还真被你猜到了,刚才我梦到连书记率领你们一干大员集体审问我,说我是谁派来的探子,吓得我辩解呢,就被你叫醒了。”

  老武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赵慎三,默默地回到自己床上去了,好半天没作声,赵慎三都觉得他不会讲话了,他却幽幽的说道:“小赵兄弟,其实,你能忍到今晚才做这种噩梦,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被冷月大人这样的人物弄到身边不得自由,估计早崩溃了。”

  赵慎三心里一跳,却没有回答什么,仅仅是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沉重的叹息,就不做声了。

  此刻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接下来的时间,老武没有再打鼾,可赵慎三也没有睡着,他微睁着双眼看着窗外,生平第一次细致入微的观察着黑夜如何被白天替代的整个过程。而他昨夜的分析跟那个古怪的梦纠缠在一起,让他的思维不停地发生着战争,一会儿觉得这个消息是可信的,他应该按照那首诗的提醒去行事,一会儿又觉得这可能是个可怕的圈套,连书记她们正是用这种方法诱使他上钩,自行作出证实他是李文彬忠实部下的事实来。

  第二天,赵慎三依旧在那个神秘的小区里信息不通,但是外面却已经出现变数了,这个变数并不是来自官方,虽然起自官方人士,但说到底还是属于私人行为,因为“闹事”的不是别人,是莫名其妙丢了丈夫的郑焰红。

  那天下午,赵慎三跟朱长山一起去南州,当时并没有引起郑焰红的注意,因为朱长山的来意她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再近近不过夫妻,赵慎三纵然再嘴紧,事关朱长山跟冯琳姐妹的纠结,他还是告诉了郑焰红一些,当然,涉及案情的并没有说,仅仅说无意中发现朱长山跟冯琳居然是老情人,甚至连她那个在国外招摇到给肖冠佳带来灭顶之灾的女儿,也有可能是朱长山的种。所以朱长山欲言又止不让郑焰红听,神神秘秘拉着赵慎三出去了,郑焰红猜到估计是让赵慎三替冯琳做什么事情去了,也就没在意。

  可是丈夫走的时候还是跟她说了一段有迹可循的话:“建设书记给我电话,说陈书记找我几天了,让我火速赶到南州有急事。”

  就是这几句话,让郑焰红始终悬着心,毕竟赵慎三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检举信,已经落得要发配中央党校了,现在骤然间又被陈书记招走,也难保不会是省里到底顶不住来自社会舆论跟高层干涉的双重压力,要对赵慎三实行一些措施以正视听了,而这种措施虽然初衷仅仅是掩人耳目,但也难保有居心叵测的人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最终查着查着就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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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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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晚上七点钟开始,郑焰红就开始拨打赵慎三的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她又打朱长山电话询问,得到的答案也是赵慎三进省城就接到李建设书记的电话,在路边下车打车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不知道,听到赵慎三接电话的时候提到过陈书记在哪里等这样的话。这种跟她最后接到赵慎三电话一摸一样的说辞让郑焰红稍微平定了一些,到了十点钟,她再次打赵慎三电话依旧关机,她就有些着急了,一着急就想打陈书记电话询问,但她想了想后,又觉得也许自己杞人忧天了,毕竟纪检系统的案情分析会一开就是一夜的事例多得很,也许赵慎三按规定关闭手机正在开会,今晚就不打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郑焰红就再次打赵慎三手机,依旧关机,她勉强忍到上午十点钟,还是一样的电脑提示音,这让她彻底坐不住了,活生生一个人,进了省城就没了音讯,这算什么?如果赵慎三是个跟范前进那样不靠谱的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男人对妻子是细致入微,平素两人虽然两地分居,却每天电话不断,最起码谁在哪里是必须清楚的,可这次却如此诡异的不见了。

  郑焰红先打的是李建设的电话,李建设的回答十分滑头:“是啊郑书记,是我把小赵叫走的,陈书记觉得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小赵在查,抛开他太不顺手了,就让我把他叫进省里暗地参加调查,我把他交给陈书记就走了,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郑书记,我建议你别急也别问,毕竟这是纪检系统的纪律,人是不会丢的。”

  就这样,郑焰红暂时又安定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不说,总是一阵阵发慌,好似赵慎三这次会真的失踪掉一样惶恐不安,这让她连工作都显得十分心不在焉。邹天赐分包的河东区区委书记跟区长联袂到她办公室,区委书记满怀**的说道:“郑书记,我们区参加这期党校轮训班的同志们回来后,传达了您对党建工作的重视跟关注,我们也觉得党建工作是一切经济发展的基础,特别是分包我们区的邹市长专门叫我们过来,给我们又上了一课,更让我们觉得,不提高基层党建工作,势必不能够得心应手的进行改革跟发展,故而我们根据邹市长的建议,决定在河东区搞一个党建活动宣传月,通过活动让基层党员干部改变观念,纠正作风,为咱们下一步的经济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若是往日,郑焰红看到她的敲山震虎立刻有了抬轿吹喇叭的下属,而且还是邹天赐亲自安排的,她一定会十分开心的,毕竟领导干部身边的下属,三类是必不可缺的。第一类就是能替领导办事的人,这类人可以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能领导所不能,这句有人会不理解,其实很简单,领导已经成了领导,怎么能纡尊降贵去基层找一般同志办小事情呢?可是领导除了领导身份之外,首先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一个普通的市民,需要他们去办理的日常小事也很多,再加上亲属朋友的央求嘱托,可以说如果没有人替他们跑腿,那是绝对玩不转的。

  第二类就是能办事的人,有人如果会把这一类跟第一类混淆的话,足以说明你对机关文字术的极度生疏,因为“能替领导办事”指的是属于领导私人领域的事情,而第二类的“能办事”指的则是工作中的事务,虽然中国官场中真正的用人原则接近于“伯乐制”,但是伯乐鉴定了谁是千里马,纵然是没有万里挑一的神骏,最起码能力也得过得去的,否则那么多工作任务靠谁去完成?任务完不成,成绩出不来,你这匹领导看中的千里马难堪,领导会更难堪,因为还有更高层的“伯乐”在盯着下层的“千里马”,其实高层领导眼中的千里马,也就是更下层干部的伯乐了,所以,他们也是不敢打马虎眼的,人情、人精适当照顾几个没什么大碍,如果身边围绕的全是阿谀奉承,擅长小聪明的人,那也是不行的。

  第三类,就是传说中的“马屁精”了,大众往往最看不起这种人,别说别人了,就连领导自己都会对着众人抱有一种“用着并轻藐着”的态度,但是,若是领导身边没有一个这样的人物,照样出洋相!打个比方,领导想要实施一项工作措施,那么他讲了出来,大家如果都是一身铮铮铁骨的汉子,谁都不肯折节下士迎合吹捧,领导的这一措施能不能被传扬下去?如果领导上面一讲,下面就有人立刻以十倍百倍的热情加以宣传倡导,从各种理论甚至伟人论中间找到领导这个观念的契合点,放大、夸张然后宣扬下去,那么很快就会形成一股学习贯彻的风潮,领导的目的才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深谙用人真谛的郑焰红面对邹天赐亲自派来替她迎合吹捧的人,若说不激动不得意绝对是假话,毕竟她从一个孤零零的圣斗士达到如今众星拱月般尊严,经历了太多的不容易,能够因为一番敲山震虎,就歪打正着的把她仅仅借来做文章用的党建话题变成河阳一个大的活动主题,这种权威性跟凝聚力都是她梦寐以求的,邹天赐都不惜如此近乎阿谀的吹捧她了,下面干部谁还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呀?

  故而,郑焰红一开始听到这个事情很是开心

  ,鼓励夸奖了一阵河东区的想法很好,邹市长能够如此重视党建工作,也让她十分欣慰,这场面就皆大欢喜了。谁知当郑焰红提到她在党校的讲话意义时,不期然的猛想起这个主意是赵慎三给她想出来的,这个念头一起,她就心里一揪,刚刚的得意跟热情也就瞬间消散了,接下来,草草勉励几句,打发走了这两个下属,她就彻底坐不住了。

  打电话给陈伟成书记,得到的回答跟李建设相差不远,也是说赵慎三参加了省里的调查组,暂时不能跟外界联系,还没等郑焰红详细询问,他居然借口要开会迅速挂断了,弄得郑焰红只想把手机给摔碎。

  郑焰红一贯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她既然坐不住了,心想打电话你们可以推诿,我找上门去要人看你们怎么躲!明白纪检系统又封闭办案的,但赵慎三进入封闭之前,一定会亲自给她几句话说明情况的,绝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人一进省城就无影无踪了,这种被悄悄扣起来一直到法院介入量刑才找到人的事例太多太多了,郑焰红可不想自己的丈夫也成为这样的悲剧人物。如果丈夫真的被稀里糊涂扣押或者是暗暗“双规”了,而她这个妻子,就是她唯一的可依赖救星,若是她被李建设或者陈伟成的话蒙蔽住了,高枕无忧的等着丈夫回家,那丈夫可就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怜人了。

  说走就走,郑焰红下午下班就叫车回了省城,但她也并非一个冒失的人,明白此刻闯上门去找陈书记,一则有无理取闹之嫌,二则陈书记若真是私下对赵慎三做了什么处理决定,借口不在躲了她,她还能怎么样?还是搞明白状态最要紧。

  郑焰红打了一个电话,问明白卢博文已经回般若堂了,她就直接过去了。

  卢博文是已经回家了,郑焰红到达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写什么,因为有了娃,灵烟很乖巧的不让孩子占有她跟卢博文单独相处的时间,毕竟他作为南州市委书记、省委常委,通常是很忙很忙的,难得回家的时间,灵烟怎么会舍得不陪他呢?于是,灵烟让前面一个机灵的服务员过来帮忙带娃,她就在卢博文工作的时候默默地陪在一边,帮他沏一杯香茶,或者是帮他按摩一下脑袋,总之把一个贤妻当的十分到位,也算是弥补了卢博文名义有老婆,实际打光棍那十几年岁月了。今晚也是如此,那个服务员已经看着宝宝在婴儿房里睡下了,灵烟就拿着毛线,给娃娃织一顶帽子,一边陪着卢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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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焰红走进门,也不敲门,直接就冲进了书房,一**坐在灵烟身边,也不管桌上那杯茶是谁的,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眼发红的盯着卢博文,沙哑着嗓子说道:“爸爸,赵慎三被纪委扣起来了!”

  卢博文并没有因为郑焰红没头没脑的话而发火,更没有训斥她没一点风度,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把头从他正在写的东西上抬了起来,这个过程是那么慢,那么慢,仿佛那头颅在这一瞬变得千斤般沉重一样,终于,正视着郑焰红,眼睛里都是浓重的忧虑跟无奈。

  郑焰红原本是想用这种单刀直入的方法先博得卢博文的重视程度,然后软磨硬泡,使得卢博文以同僚的身份侧面向陈伟成书记打听赵慎三的下落,必要的话,可以用郑焰红不在场的第三者身份追问,陈伟成也绝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也许会透漏一些真相,再叮嘱卢博文不要泄露,那样的话,最起码知道了赵慎三的处境,也就不会这么焦虑了。

  投石问路的郑焰红并不抱几分希望觉得老爹知道真相,谁知卢博文这种态度却更让她心里没底了,刚刚还是勉强忍着没哭,此刻就忍不住一边流泪一边哽咽道:“昨天还在我那里人好好的,结果李建设一个电话,说是陈书记叫他来南州,临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声,就此音信不通失踪掉了啊……我给李建设打电话,那老滑头说人交给陈书记了,给陈书记打,又说参加了调查组不能对外联络,可是赵慎三这个人您还不了解吗?他就算参加这种神秘的调查,也断然不会不跟我嘱咐一声就影踪不见的……爸爸啊……我怀疑,他一定是被扣起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上蹿下跳的替省纪委卖命,却落了一身的莫须有指控,没准就会被当做安定上下平定的替罪羊牺牲掉,现在看来……还是没逃脱啊……”

  灵烟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看郑焰红说的吓人,人又哭得可怜,赶紧把她揽进怀里帮她擦着眼泪安慰道:“丫头不哭,丫头不哭啊,你爸爸一定会明白内情的。老卢,你要是知道小三的下落就赶紧告诉丫头吧,你看看她平素霸王一样一个人,吓得这个可怜。”

  谁知卢博文却对灵烟说道:“灵烟,你去陪孩子先睡吧,我跟她说话。”

  灵烟一怔,却什么都没问,温顺的站起来就出去了,卢博文温柔地看着她,灵烟跨出去回头替他们关门时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信任跟爱意都尽在这一笑之中了,灵烟因此再没有被丈夫不信任的失落感,满足的去陪孩子了。

  只剩下父女俩的时候,卢博文丢下笔,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却也没有劝说郑焰红不要哭。郑焰红哭了一阵子,猛然间闻到一股烟味,抬起头却惊愕的发现卢博文在抽烟!

  “爸爸,你怎么抽烟了?一会儿不怕妈不让你进卧室吗?”郑焰红虽然焦心赵慎三,却也习惯性的说道。

  “唉……你老爹如今还能自由的抽根烟,说不定日后也会有一天,落得跟赵慎三一样一日之间人间蒸发的结果啊……丫头,到那时候,你妈可没有你这般坚韧的神经,你可要好好照顾着她。”卢博文一声叹息之后,居然说出了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来。

  郑焰红如同顶门上被批下一记重雷,她太了解卢博文了,这个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事关会引起误会的事情,从不信口开河开玩笑,更不会故意危言耸听以震撼人心,一贯给人的印象都是有几分书卷气,却不怒自威,泰山崩于前也不惊慌失措的人,他能做出这样的姿态,说出这样悲观的话来,足以说明事态的确已经严重到十万分了!

  “爸,您这么说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件地方案件,赵慎三陷进去就够窝囊了,也够骇人听闻了,毕竟一个市纪委书记因为查案最终被查办,也是咱们h省的大笑话跟大丑闻了,怎么还能够牵连到省委常委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郑焰红被卢博文震撼的不轻,暂时顾不得赵慎三了,开口就问道。

  “丫头啊……”卢博文满脸的意兴索然,慢慢的转过来坐在郑焰红对面,深深地看着她说道:“h省的事情向来都被上层所关注,毕竟天子脚下嘛,大家都安守本分罢了,可是……也许小三调查这个案子的确牵连着什么大人物,或许根本没那么复杂,仅仅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起来,使其成为导火索罢了,总之,这把火已经烧到了你老子头上,后果殊难预料啊……”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什么人敢打您的主意呀?就算是想打,您也没什么把柄让他们拿到啊?李书记知道不?需不需要跟京城打打招呼?”郑焰红焦虑的连连问道。

  卢博文沉重的摇摇头说道:“打什么招呼,不用了,否则岂不更显得咱们理亏吗?红红,此刻就咱们俩,我告诉你一件绝密的消息,也是人家冒着极大风险告诉我的,那就是,冷月书记亲自带队已经来南州一周了,我估计,小赵就是被她给叫去了……”

  “什么?”郑焰红一声惊叫站了起来,声音发抖的问道:“冷……冷月大人?连书记?她来南州干嘛?难道就是为了赵慎三?”

  “哼,你给我淡定点吧!”卢博文终于不满的瞪了郑焰红一眼说道:“你太高看你老公了,如果我所料不差,连书记叫小赵过去,是以让他参与调查肖冠佳自杀的突发情况的,其实人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想从小三嘴里得到你老爹我甚至李书记的情况,最终拿问我们俩的。”

  “啊?肖冠佳死了?这怎么可能,这个人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物,而且他社会关系那么复杂,就算是有些经济问题,也断然不会到达死刑的地步,有人在外面帮他跑事情,无罪释放的可能性都极大,怎么会死呢?还有,赵慎三跟您有什么关系,冷月大人的目的怎么会是您呢?”郑焰红被这一连串的震撼弄得快抓狂了,又尖叫起来。

  “你小声点,你想让你妈妈也变成你这样的疯子吗?给我做

  好,否则我什么也不说了,你自己找陈伟成要老公去。”卢博文怕惊动灵烟,赶紧低声呵斥道。

  “可是爸爸……”

  “你还记得当初黎姿出面,想把南州机械厂变换成外企性质吗?当时我为了引她露出犯罪证据,跟她虚与委蛇了一段时间,也假意接受了她送来的一笔钱礼金,虽然日后这笔钱经李书记同意捐献给了红十字会,但这个污点却是留下了。后来南州机械厂被小三介绍来的黄天阳入股承包,也是我一力促成的,这就又成了我的另一次利用国有资产转换经营性质捞取私利的铁证,其他的事情也总结了不少,甚至连我担任副省长的时候,违规提拔你为副市长的事情都翻出来了,结结实实的做了一份材料给上层,其中还是实名举报,相关的事件也都是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有人证物证,活脱脱的想把我置于死地。另外还有好多有关李书记利用私人把持党政决策权的负面言论,闹得上面重视起来,把第一神剑都派下来悬在我头顶了,你想想看,赵慎三被她叫进专案组还能干吗?”卢博文低声严肃的给郑焰红讲明白了一切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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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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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焰红目瞪口呆了好几分钟,才算是初步把卢博文石破天惊的话消化了,她无比惶恐的说道:“爸爸,连书记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她出现在南州,李书记应该可以正面询问她的来意的,如果这样,改辩解的就辩解辩解,也免得咱们被动挨打啊!”

  “你说的天真,你以为连书记是敲锣打鼓的来南州的吗?我告诉你,人家到现在也没有公开,一到南州就躲了起来暗中调查,老实讲到现在为止,我们谁都不知道连书记藏在哪里调查呢!陈伟成如果送小三进去了,那说明他是知道的,但他一个字都没有对我们说,足以说明连书记要求的非常严格。既然这样,赵慎三行踪全无就可以解释了,你也不必担心了。”卢博文说道。

  “我不担心?您说什么呢,老公是亲人,老爹就不是吗?这会子我更担心了呢!不行爸爸,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出法子来突破一下!冷月大人不是玩神秘吗?那正好,我借着找老公的理由彻底闹腾一下,看她还不出现!”郑焰红低声喊道。

  有很多不熟悉纪检行业的人就很不理解,连月冷无非一个高层纪检官员,她判定谁有问题也需要调查取证的,为何她一出马就人人自危呢?这就是连书记一生业绩的最好表现了!

  改革开放之后,随着经济工作的全面发展,官员贪贿以及经济犯罪在相当级别的干部当中已经屡见不鲜,而且涉案官员的级别正在往高处蔓延。谁都知道孤掌难鸣,单丝不成线的道理,大案要案也是一样,就咱们国家条条框框的规定之繁琐程度,仅仅一个人想搞什么小动作还真不容易,而必须是多名不同职能部门的干部联手才能行得通。同样的道理,有一个官员出了问题,就会如同葡萄串一般牵连出来一大嘟噜,这一大嘟噜官员又各有各自的人脉网络,各有各的保护伞跟利益相关者,自然引发更大一波的干预热潮。因此在调查过程中,调查者就会遭遇来自方方面面的阻挠跟压力,甚至会查着查着查不下去了,远的不说,赵慎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早年间别的省份曾发生一件重大经济案件,一开始是地方纪委从一个处级干部开始进行调查,谁知道越查水越深,越查越复杂,越查牵涉的人越多,最后连调查者都一个个遭到了不测,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坏的影响。这件事最终惊动了上层,连月冷书记怒而出马,亲自挂帅调查此案,对细小的疑点都不放过,牵连到谁却不姑息,历时半年之久,纵横三个省份,最终彻底查清了这个重大案件,涉及到许多相当高级别的官员,连书记所遭遇的“说情风潮”跟“恐吓风潮”之猛烈之恐怖可想而知,可她却铁骨铮铮不畏不惧,利用手中的纪律之剑强势的把那些贪官尽数送进了该进的地方,恢复了被涉案官员弄得乌烟瘴气的官场风气。经此一案,连月冷的“冷月大人”、“女青天”之名不胫而走,在全国声名赫赫。从此之后,连月冷出马担纲查案就成了好几种象征——此案必破的象征!中央对这个事件一查到底的决心象征!涉案官员不存在任何侥幸逃脱机会的象征!

  故而,连书记的出马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无怪乎郑焰红一听就吓得魂不附体,连一贯冷静的卢博文都油然而生一种悲凉,居然有了向女儿托付家小的举动了。

  父女俩都处在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绪当中,虽然卢博文自问做过的每件事都对得起党性良心,不违背党的纪律,可是现如今太多事情经不起推敲了,就比如说他为了引黎姿泄露犯罪证据,而“自甘堕落”跟黎姿配合南州机械厂的大变身活动,虽然最终没有形成事实,更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他当时的行为如果深究的话,的确就是一种违规。若是别的领导来查问也就罢了,连书记那种认真的领导,难保不会穷追不舍,那结果就真的不好讲了。

  另外卢博文仅仅跟郑焰红说了一半,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从他下手的对手不单单利用他的所谓经济问题,连他的私生活都被拿出来做文章了。整他的黑材料里面,涉及到他如何喜新厌旧,为了达到另娶新欢的目的,恶毒的用冷暴力将好端端的老婆逼成了抑郁症,并在老婆在国外养病期间金屋藏娇,开了家般若堂把情人藏在里面,后来又带着干女婿兼狗腿子帮凶赵慎三到国外,威逼结发妻跟他离婚,最终达到了把“小三”扶正的目的,还借生儿子的时机大肆收受礼金,表面上假惺惺的不待客,其实暗地里收的贺礼就高达五百万元以上,其中实名显示有个国企领导一次性就送了八十万!

  私生活之外,还提到卢博文早些年因为膝下空空,并想利用收养女儿达到拉郑伯年为政治联盟的双重目的,就把前组织部长郑伯年的亲侄女郑焰红收为养女,并不遗余力的把一个资历、能力都平平的小女子一再提拔,现在已经担任河阳市市委书记。连这个女儿后来的小丈夫赵慎三,也是一路青云扶摇直上,从一个小小的处级单位办公室主任达到了云都市纪委书记的高位,这次更是利用查案之机,替岳父扫清障碍,排除异己,还利用职务之便替某些关系商人谋取国有资产。

  此外,还提到卢博文其人老谋深算,阴险狡诈,他替某位省主要领导鸣锣开道,培植私人,不数年间,把大多数常委都拉到一条线上去,彻底架空了另外一条线上的领导,导致h省形成一边倒的政治格局。而卢博文的后台也想利用卢博文庞大的社会关系左右一切,就跟他联手打压另外的一条线,其行为之霸道令人发指。

  这些材料送达高层之后,最初并没有形成大的影响,这也正是下手之人计算好的策略,先投石问路让高层对这件事有个大概的印象,然后逐步加深这种印象,以及用证据证明这种印象,才能达到春雨细无声,却能润物深入土的效果。随着云都案件进一步深化,黎姿这个关联到卢博文清白与否的女人再次出现想问鼎云都图书馆项目,还一出面就带着必胜的态度,赵慎三因检举被逼的发配党校。在这个绝妙时机,整材料的人二次出手,正是从黎姿牵出了卢博文,言明这次黎姿之所以能如此笃定,是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老合作伙伴”卢博文,让卢博文出面授意主管此案和图书馆整改项目的女婿赵慎三,必须把这个项目交给天源瑞通。这仅仅是一个方面,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省内某一方领导利用查案的机会,进一步排斥异己,甚至逼死非自己人的重要干部,把身边重要人物顶替上去,达到彻底换血的目的。故而,这个案子并非简单地资产套购案,也并非简单地非法融资案,而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结,上下联手准备一石数鸟,达到排斥异己、中饱私囊、安插私人等龌龊目的而展开的重大政治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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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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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别说,经过别有用心的人这么一整理,这个案子还真有了这种迹象,特别是一开始谁都不找,偏偏把赵慎三这个跟卢博文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小人物拎出来主管这个案子,后来又把乔远征换到死去的陶天国位置上,紧接着黎姿就出现,把视线直接带到卢博文身上,又因卢博文再次回到李文彬身上。这些看来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情细细推敲的话,骤然间会让人萌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难道,这一切的过程都在一只看不见的手中步步落子,巧妙安排之中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是多可怕的一只手啊!

  其实这一切,卢博文也不太明了所有的背景,他仅仅是听到了关于他的指控这一块,隐隐猜到对方的最终目的是李书记,但这个案子跟自己的关系他还是不大了解。可就算这样,也够卢博文忧心忡忡的了,毕竟连书记带队出马就象征着事态绝对严重,偏偏还根本不跟省里打招呼就悄然入驻,这足以说明中央对h省已经不再信任了,这次是准备奇兵突袭,调查一个底掉了!

  关于连月冷的到来,若说是省里完全不知道,那也太小看省领导们的信息渠道了,毕竟连书记这次组成的是多部门联合调查组,其中有高检的、中纪委的、监察局的,甚至还有江州纪委跟京城纪委的同志参与,因为这个案件从肖冠佳案件作为切入点,地方纪委的参与都是与当地有牵连的,还通过公丨安丨部直接异地抽调多名武警进行安保防护,这种阵势的确是声势庞大,威势惊人,赵慎三看到的仅仅是一个驻守组,好几个外围调查组他根本就没看到。

  这么多人组成的阵容效益自然很显著,但人多嘴杂,也就难以保全保密措施了,故而,连书记到达南州,h省大多数高层都是知道的,却都讳莫如深,谁都不加以谈论,毕竟冷月大人的逆鳞谁都不敢触及,她老人家严令不许走漏风声却被外面知道了,雷霆震怒起来谁都担当不起。

  这次赵慎三神秘的被带进连书记的驻地音讯全无,陈伟成三缄其口一字不提,卢博文纵然是心里再着急,也想不出法子来扭转这一切劣势。他毕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文化官员,书卷气跟知识分子的孤傲之气是一点都不缺少的,缺少的却是变通跟机巧,对待这种紧急状况的应变能力更是差到极点。大家不会忘记当初他荣升常委的时候,若不是赵慎三对他连哄带骗帮他运作,很可能就那么说说就黄了。这次他又自持问心无愧,也就只能是坐困愁城闷闷不乐,根本没做出任何的防范乃至防护措施,直到今天,郑焰红闯上门来。

  面对着郑焰红要闯省纪委要丈夫的想法,卢博文委实有一种无法决定的无奈,官场智慧他不缺少,缺的是不太光明正大的阴谋。故而,这种类似撒泼的做法他打从心底是不赞同的,可是,他却又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突破的法子。毕竟,现如今连书记在南州之事如同一件谁都不敢揭开盖子的秘密,李书记就算知道,也只能跟他一样保持这种郁闷的装不知道状态,若是郑焰红出面一闹使的连书记公开,那么李书记就有了跟连书记面谈的机会跟理由,该分辨之处自然会有所分辨,其后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可是,以卢博文的修养,让他答应郑焰红去闹,又实在张不开口,也就无奈的看着郑焰红不语了。

  郑焰红早就明白这个老爹的假斯文脾气,她是什么人物啊?那是个堪比花木兰的铁娘子,凡是她想干的事情,很少去顾忌有什么影响,虽然近年来随着官职高升,整个人深沉淡定了许多,但那种泼

  辣果敢的性格早就深入血脉,根本不可能更改了。

  卢博文刚刚跟她谈到他身上的麻烦时,一种强烈的保护心态已经在郑焰红心里油然而生,她太了解卢博文对这种事情的应变能力有多差了,也不想跟他商量惹得他更担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谋划一下该如何行动,就算一次找不到赵慎三,最起码也要逼的上面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换言之,就是使的连书记公开露面,给她一个赵慎三没事的承诺,那样,老爹跟李书记就不至于太被动了。

  “算了爸爸,我相信连书记的调查能力,她老人家一定能够彻底查清楚一切,不会武断的验证那些莫须有的材料,让您太过被动的。您先去休息吧,我回去了。”郑焰红说道。

  “这么晚了,小三又不在家,你回去干嘛?自己回你们屋里睡去吧。”卢博文明白无法劝解郑焰红,只好让她去睡。

  郑焰红摇摇头说道:“不行的爸爸,我需要回家去整理一些资料,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卢博文叹息一声说道:“唉,丫头,对不起,你老爹真的是无法帮你了……你不要冲动,凡事要小心谨慎,做任何事情之前就要充分的考虑后果,可不要因为莽撞,小三子没拉出来,连你自己也陷进去了!你要知道,你有我这个老爹,还有赵慎三那样的老公,连书记在南州,你能够独善其身已经不容易了,再冲动起来出面闹腾,一旦使的连书记觉得被动,你可就很危险了……”

  郑焰红眉毛一挑说道:“切,那是您的想法,我可不认为激怒了连书记会带来灾难的,连书记是个典型的对事不对人的领导,这次她既然带队来南州调查,引发了矛盾她会很重视的,根本不会跟您说的那样。不过我会谨慎的,爸爸你睡去吧,我走了。”

  卢博文忧郁的看着女儿风风火火走掉了,一种无力感第一次充斥了他的内心,他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又一次坐下来,拿起笔继续写他刚刚没写完的东西,手里那支笔仿佛有一千斤那么重,每个字落下都仿佛让他耗费极大地精力。

  郑焰红始终都不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否则的话,她刚刚一定会凑过去看看父亲写的是什么,如果她看到卢博文写的标题是《卢博文个人问题陈述材料》,内容一二三四的都是针对这次指控材料的认真辩述,显然是在做必要时陈述的有备无患工作,写的事实又没有丝毫的变通跟技巧性,就那么老实坦白的全部写了出来时,她已经会惊叫起来,责怪老爹这是主动授人以柄,是蠢不可及的行为,然后一把拉过来“擦擦擦”撕个粉碎的。

  可惜郑焰红已经走了,卢博文一直写到很晚很晚,然后郑重的把他手写的厚厚一沓材料装进一个档案袋里,放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郑焰红离开般若堂并没有回家,而是出门就拨通了乔远征的电话,也不管现在已经晚上11点了,开口就说道:“乔远征,我不管你在哪里,我不管你正在干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到丰收园去找我!”

  “好吧大小姐,我马上到。”乔远征倒是很配合,立刻就答应了。

  郑焰红赶到丰收园时,刚走进去就接到了乔远征的电话,说他反而早到了一会儿,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正在等她,告诉了她房间号码,她就直接进去了。

  乔远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已经点好了点心水果饮料,看到郑焰红的神情,苦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想要吃了我一样,难道我偷偷把你老公给卖了吗?”

  也就邪了门了,你说乔远征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开口就刀子般扎到了郑焰红最疼处,这样真是乌鸦嘴了,其实乔远征还真是不知道赵慎三的情况,仅仅是随口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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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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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远征,我就知道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你……我呸,这才是患难兄弟呢,自己兄弟出了事,你这位兄长大主任做着,小酒喝着,逍遥自在着,根本不管不问啊!不管不问就罢了,反正大家都是自身难保,我也不埋怨你不仗义,最起码你不该这么取笑我啊!是啊是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结义兄弟,比不得我郑焰红就这么一个老公,当然要紧张一些了。”郑焰红的嘴头子向来不饶人,此刻心急如焚当然更不留情面,居然冷着脸“噼里啪啦”一通。

  乔远征被郑焰红骂愣了,怔怔的看着郑焰红,想看看她在开玩笑呢还是真的,当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微微颤抖着的嘴唇,跟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了,他也是一叶知秋的人物,开口就问道:“天哪,难道真的是小赵出什么事了?大小姐,我刚才可是开玩笑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郑焰红刚刚在卢博文那里被一记记焦雷批的头脑发晕,连月冷出马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讲犹如晴天霹雳,赵慎三被冷月大人弄走影踪不见,此刻是何状况一概不知,她心里既牵挂丈夫又牵挂卢博文,却怕情绪外露引得卢博文更加难受,硬忍着没有哭出来,此刻被乔远征一个玩笑戳到痛处,哪里忍得住,猛然间就哭出声了。

  乔远征刚刚就被郑焰红的反应吓了一跳,此刻看她毫无市委书记的形象,居然就那样张开嘴就大哭出声,更把他惊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张着嘴看着郑焰红,左右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他心目中一贯运筹帷幄、乐观向上的**级人物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把兄弟赵慎三出大事了?没道理呀,虽然他现如今已经不是二号首长了,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加上之前树立的人脉基础,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市纪委书记出了事而他不知道的道理呢?

  “大……大小姐,您先别哭成不成?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若真是小赵有什么不妥,我们也得赶紧商议对策,这么哭着也不起作用,还耽误时间不是?淡定淡定啊,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乔远征愣了半天,结结巴巴的劝说道。

  郑焰红慢慢的收住了声音,哽咽着说道:“乔远征,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咱们大家都要大祸临头了吗?”

  “啊?大小姐你稍等,我安排一下再说。”乔远征一听话头不对,赶紧去外间打发走了服务员,把里外们都关闭紧了才走进来。服务员以为这也是一对野鸳鸯,习以为常的走掉了乐得清闲,所以此刻屋里就绝对的安全了。

  “焰红你别哭了,到底怎么了?”两人的时候,还是叫名字最为坦诚,乔远征坐下来郑重的问道。

  “连月冷书记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已经入驻南州一周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吗?”郑焰红不哭了,红肿着双眼低声说道。

  “连月冷?冷……冷月大人?她她她……她来南州一周了?干干……干什么?”乔远征多淡定一个人,此刻也变脸失色的结巴掉了。

  “不知道。”郑焰红也不敢贸然断言,犹豫的说道:“反正我知道昨天晚上,赵慎三被陈书记送进了连书记的调查组,到现在为止生死未卜,音讯全无……我实在受不了了,今天只好来省城找人,反正人是陈书记叫走的,我只管他要人!”

  乔远征沉默了,他从郑焰红的话里听出了许多暗含的信息——连书记的身份地位跟象征意义摆在那里,绝不会为了赵慎三一个小小副厅级干部亲自出马。那么,刚刚郑焰红情绪激动时冲口而出的那句“咱们大家都要大祸临头了”绝对是另有所指。能够让大家都大祸临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家共有的那棵大树彻底倒下!

  “焰红,我不相信连书记出马是为了小赵,到底你知道什么消息?就咱们俩,无论我把你当弟妹还是当妹妹仰或是当我尊敬的长者家里的大小姐,咱们都是同一条战线上共命运的人,你对我还有所隐瞒的话,还谈什么商议对策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冷月大人亲自出马意味着什么还用我说吗?你就赶紧坦诚相告吧!”乔远征考虑之后立刻做出了决断,那就是跟郑焰红兜圈子不牵扯进去的想法是绝对行不通的,必须得马上了解一切情况跟她们夫妻俩共进退,就诚挚的说道。

  郑焰红看着乔远征,看了好久,终

  于开了口,大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连没有告诉卢博文的情况也都说了,说完后,乔远征脸也白了!

  “焰红,这件事……这件事不能这么下去了,我必须想法子让李书记知道,否则太被动了!”乔远征冷汗涔涔的考虑半天说道。

  郑焰红摇摇头说道:“不行,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我爸爸都知道了,李书记能没有知道的可能性吗?他为什么不说也不表示,一定是有不能说跟不能表示的绝对理由,咱们如果仅凭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就硬生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必定将李书记陷入两难境地,所以在咱们没有想好对策之前,最好不要贸然行事。”

  乔远征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你有没有初步的计划呢?”

  “我准备明天到省纪委找陈书记要人,如果他不让我见到赵慎三,我就以家属的名义赖着不走,最好惊动李书记。”郑焰红哭了一阵子已经冷静下来了,这会儿就一字字说道。

  “这个……有点太冒险了吧?”乔远征忧心忡忡的说完,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叫道:“不过……妙啊!大小姐,你如果这么一闹腾,陈书记就算是按照冷月大人的严令不能泄露,但李书记参与的话肯定会让他给你一个说法的。陈书记迫于李书记的命令,也势必会左右为难,他就只好给连书记打电话询问该怎么办,连书记那么睿智,怎么看不透这是省里已经知道她来了呢?她就会顺势露面的,毕竟有肖冠佳的死这个理由摆在那里,她老人家出面也顺利成章。”

  郑焰红点头道:“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如果连书记主动出现了,那么李书记就可以以地方领导的名义接待她,在这个过程中,就会有许多转机出现的。”

  乔远征想了想,突然说道:“大小姐,我有一个很冒险的想法,你不是跟白老板家也搭得上话吗?明天如果能够让他也出面,效果绝对比李书记出面更好!”

  郑焰红一愣:“为什么?他要是出面了……呃,若这件事跟他有关的话,岂不是……”

  乔远征诡秘的一笑说道:“不怕他跟这件事有关,越是有关,他越是会表现的跟你极其一致,这才能显示他的坦荡无私,而且由他出面逼陈书记的话,连书记出面之后,就不会给李书记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了。”

  郑焰红想了想说道:“倒也是这个理,只是纪委楼跟政府距离那么远,我也没法子闹腾到让白省长出面呀!”

  乔远征又是一笑:“估计是老天开眼,天随人愿,明天上午正好有个会议,是政府方面安全生产方面的会议,白老板主持的。原本陈书记不需要参加,但现在安全生产工作需要纪检系统监督开展,故而陈书记被政府方面特邀参加,你到时候到会场的领导休息室找陈书记要人,那影响力岂不更大?只是这样的话,你的形象估计要打点折扣,毕竟明天这个会议是政府方面的会议,政府方面的领导会出席很多。”

  这影响力的确够大的,毕竟会场休息室不会给所有领导都弄单间休息,而且白满山惯常喜欢表示亲民,就算给他单独的休息室,他也会跟其余与会领导一起在大休息室呆着,用他的话讲是一视同仁,增加交流机会,这样的话,郑焰红明天要面对的,就很可能是在诸多省领导面前丢人现眼的局面。

  “这……”郑焰红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狠狠心说道:“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还计较什么形象,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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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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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远征用钦佩的眼神看着郑焰红,真心佩服她的侠肝义胆以及对赵慎三的一腔深情。想到这里乔远征甚至都嫉妒赵慎三了,因为他自己老婆是没有感情的名义夫妻,深爱的枫叶又是一个不明白政治风险的女人,除了让他来疼爱,关键时刻根本帮不上忙,哪比得上郑焰红这种知己跟贤妻并存的女人呢?

  郑焰红作出决定后,也没有贸然行事,接着跟乔远征详细的讨论分析了目前的形势,还别说,真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越是分析越是感觉一层层迷雾逐渐被揭开了,最终,两人居然有了一个突破性的想法,那就是,这整件事还有个关键人物可以试试,那人就是政法委书记兼公丨安丨厅长方子明!

  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物可以争取过来依靠一下呢?理由有三:

  第一,方子明作为公丨安丨厅长,肖冠佳离奇死亡的案件他绝对要亲自主持调查,那么,他跟连书记有业务联系是肯定的,既然这样,赵慎三的情况方书记一定知道。第二,方书记虽然是一个非常公正廉洁的厅长,同时却也是一个是非分明,侠肝义胆的男子汉,故而只要跟他讲明白一切,必然能够取得他的怜悯情怀,获得他的帮助。第三,方子明虽然在常委中间属于特立独行的一个,但是他始终十分钦敬李文彬书记,也很有自己对待事物的正确看法,说不定还能争取他站在这边,就算不过分倾斜,能够偶尔透漏一点专案组的调查方向,就是了不得的帮忙了!

  乔远征跟郑焰红克服了一开始听说连月冷挂帅前来的恐惧心理,一起细细商讨,一直说到凌晨两点钟才有了定论,郑焰红哪里还有精神回家?赶走乔远征就在这里住下了,养精蓄锐,为明天独闯会场做好精神跟状态双方面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省政府会议中心一大早就拥满了车辆,这是一次规模很大的安全生产会议,因为马上就是国庆节了,方方面面最怕过节的时候出事,h省的安全监督工作还是很艰巨的,故而,这次会议的规格也很高,基本上全省地级市以及省管县的政府一把手跟涉及安全工作的处级头头们都参与了。

  郑焰红经过考虑,选择的出现时间并不是会议开始前,她毕竟不想在全省干部面前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而且这么高规格的会议,如果因为她的闹腾倒是开会时间延迟了,顷刻间就是全省闻名的大笑话,那还是得不偿失的。她要的是恰到好处的对陈伟成形成逼迫感,当然,更要让白满山不能不替她说话,故而,她选择了会议结束时,毕竟领导们不可能跟散会的下属一起挤着出门,一般都要在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等外面走差不多了才从容退出,她要的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外面肯定还有没有退场的下属干部,里面有有着好多省领导,这个时候发难才是良机。

  会议八点半开始,十点半结束,郑焰红十点钟顺利的走进了会议中心,用特殊通行证又顺利的走进了领导休息室,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等待会议结束。服务员看到这位仪态万方的领导,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恭敬地给她斟上茶就退出去了,任由她一个人呆在里面。

  果然,会议结束后,除了还有要紧事必须马上离开的政府副省长,白满山跟陈伟成平行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位副省长跟工矿安全局的局长,看到郑焰红,大家都是一怔,可是还没等大家来得及反应,郑焰红就先动了!

  于是,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一秒钟前还坐在那里高贵典雅的市委书记顷刻间双眼落泪,梨花带雨,站起来扑过来,一只手拉住白满山的手,一只手揪住陈伟成的袖子,带着晚辈的委屈跟撒娇,冲着白满山凄楚的哽咽道:“白叔叔,你今天要给我做主……陈书记他……陈书记他把赵慎三给扣起来了……两天两夜了,生死不知,音讯全无啊……”

  郑焰红声音不大,还带着哽咽,可是她哭的那么痛心,说的那么凄楚,神情那么惶恐,就把一个丢了丈夫的弱女子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且她看着白满山的眼神是那么充满着信任跟依赖,好似看到他,就看到了靠山一样,还当着这么多人没有称呼官职,而是直接亲昵的叫了“白叔叔”,这种称呼更把白满山抬上了长辈的架子上,这下子,他不帮忙就显得不慈祥了!

  而郑焰红看陈伟成的时候,眼光就带着浓浓的恨意跟怀疑,这种反差让在场的人都受到了极大地感染力,立刻就在心里,把天平倾斜到郑焰红这边了。

  “红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一贯很冷静的,怎么今天这么揪着陈书记呢?听白叔叔话,快放开陈书记,咱们到隔壁小休息室慢慢谈。”白满山果真做出长辈的样子,亲昵的训斥道。

  “白叔叔,您不知道,陈书记不肯跟我说实情,骗我说赵慎三在参加秘密封闭调查,可是谁见过封闭调查前都不跟老婆交代一声的?所以我怕我一放开他就走了,我总不能追着省纪委书记吧?所以不能放!”郑焰红一直在流泪,却不肯放手,就这么哀哀的说道。

  陈书记无奈的苦笑着说道:“得得得,郑书记,你把我老陈当成什么了啊?我至于就这么跑掉么?行了行了,既然被你堵住了,那咱们还是听白省长的,到隔壁慢慢谈吧。”

  郑焰红怀疑的看了陈书记一眼,又饱含期望的看着白满山说道:“白叔叔,您也不能走,陪我跟陈书记一起谈吧……我……我这会子除了您可以依仗,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若是陈书记推诿我几句就拂袖而去,我也没法子啊!”

  白满山笑着说道:“傻丫头,白叔叔都说了一起谈的怎么会走?你放心吧,如果真是陈书记有什么行动,我一定帮你劝说他,让他给你一句准话,这总可以了吧?”

  “那好吧,对不起了陈书记,我不是故意堵您给您难堪的,实在是……那咱们去隔壁吧。”郑焰红明白失态要适合而止,陈书记毕竟是省领导,自己表现的太过分还是不行的,孤儿赶紧低着头,红着脸,可怜兮兮的当着几位副省长的面跟陈书记道歉,也给他一个体面地台阶下。

  陈书记却没有理会,挥挥手先一步去了隔壁,白满山冲几个副职说道:“等下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处理点事情。”又对秘书说让把他上午接下来的日程后推,然后陪着依旧用殷殷的目光看着他的郑焰红走进了小休息室。

  陈书记已经坐下了,满脸的无可奈何,白满山跟依旧牵着他的郑焰红走进来的时候,那姿态像极了一个护短的父亲领着受了委屈的小女儿来找事主讨公道,谁都看不出来这两个人非但没那么亲厚,反而很可能是敌对的状态,看来,一切事物看表象就做判断是极其不靠谱的。

  “伟成同志,你到底怎么委屈我大侄女了?这孩子我是了解的,她可是我们省女干部中间少见的强硬派,你能让她委屈到这个样子,不顾风度仪表,不顾上下尊卑来闯会议室堵你,足以说明你真的做了什么让她极其不能接受的事情了,难道,你真的把赵慎三那年轻人给暗地控制起来了?那可……”

  “呜呜呜……”郑焰红看白省长坐下后,就顺势紧挨着他坐下了,盯着陈书记一副仗白满山势的样子,听白满山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哭出声了,那哭声是

  那么的富有感染力跟穿透力,哀哀的,声音虽不大,却让人打从心底里怜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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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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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书记一直没说话,白满山刚刚被郑焰红的哭声打断了说话,此刻拍拍她的手以示抚慰,接着说道:“虽然,前些时候我也收到过一些检举小赵的材料,还有照片啥的,看上去倒是不容易推卸责任,可是年轻人嘛,为了完成工作任务,稍微过格一点也无可厚非,批评教育都是可以的,怎么可以不言声就把人扣起来呢?这有点草率了吧?而且,赵慎三现在属于副厅级干部了,对他采取控制自由的措施时,是不是要通过省委研究一下呀?我好歹也是常委,怎么就没听你说起过呢?”

  白满山的确是把长辈的角色做到位了,说的话也很符合省长的身份,既不偏袒赵慎三,又指出陈伟成若真是秘密控制了赵慎三,程序上是存在问题的,这也是他不偏不倚的一个表现。

  陈书记一直没作声,当然是在左右为难,他当然明白郑焰红今天这一出,绝对不是冒失的临时行动,而是做过周密策划跟摸底研究才演出来的,否则的话她不会对他的行动这么明了,还拉住白满山不放。陈书记看似不说话,也真实的很为难,但是,他心里对郑焰红这一出非但没有半分反感,反而是十分欣赏跟赞叹的,他明白她这么闹腾的结果并非是仅仅为了明白赵慎三的底细,而是逼他不得不请示连月冷该如何安抚郑焰红,在这个过程中,连月冷如果考虑到她的秘密行动已经造成了地方性恐慌,必然会调整行动计划,以陈书记对连书记行事作风的了解,她为了安抚地方干部,极有可能公开露面的,那么,对大家来讲,都是可以松一口气的绝大好处。毕竟,连书记在南州坐镇,他却不敢给省领导泄露一个字,这个极大地思想压力让他十分的难受,从这一点讲,他甚至是很感激郑焰红来闹腾的。

  最让陈书记赞赏的是郑焰红小女儿般缠住白满山替她出面这个策略了,但是,此刻他还不能轻易妥协,否则显得对连书记的嘱咐太过不重视,他必须坚持、扯皮一阵子,最后被郑焰红闹腾的实在没法子,被白满山逼迫的实在没法子,才万不得已的去请示连书记。

  “这个……”陈书记被白省长“咄咄逼人”的质问为难住了,却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毕竟省长询问跟郑焰红询问不同,他不回答就是极大地轻藐,就艰难的开口说道:“唉……白省长,焰红书记真的是误会了,我哪里就把赵慎三书记给扣起来了呢,真的是我们的专案组在执行很秘密的调查任务,所有参与调查的工作人员,一律不准与外界联系,这绝对是……”

  “我不信!”郑焰红激动地打断了陈书记的话说道:“陈书记,我给您打电话您就这么说,李建设书记也是这么说,可是以前赵慎三也不是没参加过此类行动,为什么封闭前就会跟我说一声,单单这次就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呢?陈书记,我明白因为有小人暗地里暗算赵慎三,闹得省里很被动,你们一定是为了安定这些负面因素,就准备把赵慎三当牺牲品牺牲掉了!我们赵慎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干工作的时候讲究结果,对如何行事有些不守规矩是有的,但说他以权谋私或者是生活作风不好,我这个做妻子的可以证明绝对不可能!您也别以为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圈外人,外面都传遍了,上面来了大人物坐镇调查,赵慎三这次绝对是难逃厄运了……呜呜呜……”

  点出“上面来了大人物坐镇调查”这一点,是郑焰红跟乔远征经过详细研究分析后做出的大胆行动,这既是一次冒险,更是一个导火索,更能促成陈伟成跟连月冷通话,而且陈伟成如果告诉连月冷南州已经有这方面言论之后,连月冷就会明白人多嘴杂,她的行动已经泄密,那么继续对h省官方隐瞒已经意义不大,也就更容易做出公开行动的决定。而对于郑焰红来讲,点出这一点,无非是一个丢了丈夫急坏了的女人信口胡说,绝不会给她带来什么糟糕的后果的,值得冒这个险。

  果真,郑焰红这些话一出口,白满山倒还罢了,陈书记脸色立变,猛地把茶杯顿在桌子上,严厉的喝问道:“焰红书记,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对省纪委非常严肃的指控,意味着你极度的不成熟!你也是一个市委书记了,怎么能仅凭道听述说就牵强附会的怀疑省纪委呢?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丈夫既然是我们纪检系统的一名干部,就必须严格遵守纪检工作的纪律,他被抽调到这个专案组,必然有我们系统内的道理,你闹腾过来找我要人的行为就很幼稚了,但看在你作为一名妻子的心情可以理解的份上,我跟白省长都不跟你计较,可你怎么能乱说话呢?谁告诉你高层来人参与的?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懂不懂?如果传扬开来闹得省里人心不稳,这个责任谁负?嗯?”

  郑焰红毫不畏惧的说道:“陈书记,既然你说我是道听述说,那么好吧,请您给出赵慎三不是被扣押的证据好不好?哪怕你让赵慎三给我打个电话,亲口告诉我他的确在参加任务我就走好不好?从昨天起,我给您电话您就这么推诿我,后来再打就不接了,给您秘书打电话他总说您在开会,昨夜12点您也在开会,这可能吗?白叔叔也在,您问问白叔叔,昨晚12点省里有重要会议吗?陈书记是个省领导,为什么要对我一个晚辈,一个基层干部撒谎呢?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呃,心里有秘密,他怎么会撒谎呢?这不明显就是理亏吗?”

  “焰红书记,你这个态度……你简直是……唉!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白省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好好劝说劝说她,或者,我让博文书记过来把她领走吧?”陈书记一脸头大的无奈,居然做出要闪人的样子,要把郑焰红就这样留给白省长了,一边说,还一边用央求的眼神盯着白省长使眼色,很显然想让他帮忙脱困。

  白省长还没做出反应,郑焰红就狸猫一般从白省长身边窜起来到了对面,一**坐在陈书记跟前,又一次抱住他的胳膊,也不说话,落着泪巴巴的看着白省长。

  “老陈,也别怪这孩子不信任你,你刚刚说的理由的确太牵强了,赵慎三那孩子行事十分严谨,绝不会不跟红红交待就参加封闭的,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这里就咱们三个人也不会泄露出去的,怎么能就这么走掉呢?这孩子这么激动,你把她留给我太过不厚道了吧?至于你说的让博文同志来把她领走,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毕竟她都担任市委书记了,又不是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人,你干嘛还要惊动博文同志呢?如果你们纪检系统内的确有什么不能泄露的秘密,那你就想个变通的法子让这孩子能安下心来,否则她急出毛病来咱们也担不起责任的。”白满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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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7 12: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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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书记又被郑焰红揪住了,满脸的尴尬无奈,一个杀伐决断的领导,全省干部没有一个不畏惧的,可偏偏郑焰红这么一个女人拉住他,让他有脾气有煞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是懊恼的连连叹气,左右为难的样子。

  “陈书记,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我们家赵慎三是不是出事了?我可是听说肖冠佳都死掉了!啊啊啊……如果赵慎三也死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干脆大家一起死掉干净!”郑焰红再次扔出一枚丨炸丨弹来。

  肖冠佳的死虽然没有连书记来南州那么秘密,但是他的死是在省内干部的看护下出现的,当晚通知了公丨安丨系统,紧锣密鼓的查了一夜,虽然专案组当即就发布了严密封锁消息的命令,但参与的人毕竟很多,省内还是有消息流出来的,可是陈书记还是希望没人知道的,此刻听郑焰红一扔出来,再次发火了:“郑焰红同志,我对你的行为十分不满!刚刚你就牵强附会,说什么听说高层参与调查,这会子又说肖冠佳也死了,到底我们的工作是凭真凭实据呢,还是凭道听述说呢?你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呢?”

  白满山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红红,这句话你的确不该说,肖冠佳是我们正在控制调查的违纪干部,突然间在严密看护下死亡了,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对纪检系统的极大质疑,你今天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说的话太放肆了,赶紧跟陈书记认错,以后不要乱说了!”

  “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这么说的理由!”郑焰红愣头青一样梗着脖子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您谁告诉我的,可是告诉我的人可是亲眼看到肖冠佳尸体的!哼,别以为你们的行动就滴水不漏,暗地里通报消息的人也是没有!我今天反正已经不要风度了,随你们怎么骂我,陈书记不给我赵慎三的准确消息,就算我爸来我也不走!”

  “你!你你你……”陈书记居然脸上掠过一丝惊悸,仓皇的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难缠,白省长,您看这……”

  白满山一脸的爱莫能助,一摊手说道:“老陈,难道就真的不能变通吗?”

  陈书记甩开郑焰红揪住的胳膊,站起来走到白省长跟前,一使眼色,两人一起走到远离郑焰红的窗口站住了,陈书记低声对白省长说道:“这里面的确有难言之隐,但赵慎三的确没事,可这孩子死心眼就是不信。唉……看着孩子挺信任您的,您就帮着哄哄她让她回去吧。”

  白满山说道:“老陈呀,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看着孩子的架势,那是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的,你如果不让她满意,你以为我现在帮你劝走她就万事大吉了吗?她这次是当着我的面堵住了你,下次呢?下下次呢?如果她当着李书记的面又堵住你你怎么办?让李书记把她劝走吗?你还是想法子吧!”

  郑焰红此刻就很聪明的不插嘴,低着头在那里“嘤嘤嗡嗡”的低声哭泣,给两个人商议的机会。

  “唉……真头疼!可是,这涉及纪律,我也是……唉……”陈书记无奈的低声叹息。

  “当着我,你就别老提你的纪律了,无非就是一个案子罢了,咱们上常委会研究不知道多少回了,有那么神秘吗?你就打电话让负责的同志告诉赵慎三一声,让他给这丫头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你说她死心眼,我看你倒是死心眼呢!真闹腾的李书记也知道了,恐怕影响更坏!”白满山说道。

  “可是……”陈书记的脸上已经带着动摇的迹象了,却又为难的说道:“可是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啊!这万一……唉,这丫头,气死人了!”

  “啊?老陈,你也做不了主?”白满山真心的诧异了的样子,难以置信的盯着陈伟成,低声问道:“难道,那丫头说的是真的,高层真的来人参与了?是为什么,为了肖冠佳的死吗?这件事我可是也听说了,老陈,你们的保密性其实很不敢恭维!”

  “这个……”陈书记难堪的说道:“有什么办法?我这个省纪委书记也不是千手观音,事事亲力亲为的,总需要下面人一起工作,还需要跟公检法配合调查,人多嘴杂的,难保不流传出来……”

  白满山一笑说道:“这我当然知道,行了别说这个了,你还是赶紧考虑如何打发这位小姑奶奶吧,我可是爱莫能助,你看着都耽误我半个小时了,你需要抓紧时间想法子了!”

  陈书记咬咬牙:“我到外面打个电话,你别让这丫头跟着我。”

  就在郑焰红堵住陈伟成书记的这半天,赵慎三的处境其实倒好了很多,他做过那个诡异的噩梦之后,整个人都好似经历了一场什么洗礼一样,变得沉静安稳,一开始那种惴惴不安也好,蠢蠢欲动也罢,统统收起来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在连书记眼皮底下,想弄什么小聪明绝对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而且他也想明白了,即便那个馒头里的藏头诗真是外面传递进来的真实信息,他借鉴过来一个态度,就是在面对连书记的时候不至于说错话,仅此一点就足够了,若说是想利用地利之便替外面传递消息,没准就落入连书记布好的大坑里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必也就三五天内,一定会有转机的。

  打定主意后,赵慎三就从容多了,起床后出去吃了早饭,主动上三楼敲了连书记的门请示道:“连书记,咱们上午是不是继续验证材料?现在就开始吗?”

  连书记微笑着说道:“小赵,你怎么看上去黑眼圈那么重,昨晚没睡好吗?你们年轻人可需要注意休息啊!”

  “嗯,可能是猛地换地方需要适应一两天,不过我没事的,谢谢连书记关心。”赵慎三温厚的说道。

  “小赵,今天上午大家都要出去,你跟方子明厅长一起去落实一下肖冠佳的死亡原因情况。你记住,我让你跟方厅长一起去,可是把你当成纪检系统的人来看待的,你可不能因为跟方厅长都是地方干部而对他太过妥协,但凡是你发现不对头的地方必须认真查证落实,你来那天晚上关于肖冠佳不可能自杀的推论很有道理,你就放心大胆利用你的感觉去参与调查,把最切实的真相拿回来。”连书记严肃起来说道。

  赵慎三微微一愣,很快就点头道:“好的连书记,我一定认真查证。那么我现在去找方厅长吗?他也住在这里吗?”

  “他在一楼,你下去吧。”连书记简捷的说道。

  赵慎三沉稳的转过身下楼去了,刘司长从旁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连书记说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他从一参与进来,明明是十分恐惧害怕的,但是昨天在配合您进行材料验证的时候,却能够一丝不苟毫不慌乱,从这点看,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十分过硬。昨晚他都做恶梦了,一直叫着‘不是我,不是我’,看来依旧是恐惧的,可您看他刚刚进来的言行举止,依旧是一个很坦荡的纪委干部,看来,把他当突破口似乎并不想事先想象的那么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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